夜涼如水。
寧傾嫵站起身,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風,唇色略淺,褪卻了幾絲淩厲如劍:“無傷,我很自私,我會感動,但也少的可憐。我不是一個癡情的人,但我也沒有興趣在兩個男人之間搖擺不定,若此生他不負我,那我也定不負他。”
寧傾嫵素來幹脆果決,其實歸根究底,她要的,都不是一份石破天驚的愛情,隻是她正好想安定下來的時候,身邊最適合的那個人,恰好是君留雁。
她是喜歡君留雁的,這一點不需要質疑,但還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隻是君留雁比慕無傷來得直接,他在最好的時機把握好了機會。
寧傾嫵痛恨背叛,所以她痛恨別人對她的背叛,同樣的,她也不會去背叛他人。這是寧傾嫵的宗旨,亦是她的驕傲使然。
所以,這也是寧傾嫵和君留雁在很久以後的一個死結,當然,這是後話。
“阿嫵,我也從來就不是一個癡情的人,”慕無傷淡然,如玉般的麵龐上是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可眼神卻是無比認真,卻也悲傷,“你例外。”
無傷,無傷,無愛無傷。除了你,世上再無第二人讓我如此。
慕無傷是高傲的,隻是他的高傲已是轉為無形,融入骨血。
“對了,方才的話題還未結束,怎又說起別的來了?”慕無傷笑意加深,似不經意道。
寧傾嫵一個極為漂亮的輕躍,便穩穩地落在地上:“罷了,無非是些無聊的事情。夜裏風寒,早些歇吧。”說罷,便緊了緊披風離開。
慕無傷的用心,她怎麼會不明白。
早膳時,寧傾嫵是最後一個落座的,寧傾嫵在這些事情上並不苛刻,一直都是同夙情他們同桌用膳,並沒有什麼拘泥。慕無傷在那一桌出眾的人之中,無疑是最為出眾的,一襲白衣,似是溫柔,卻更顯疏離。無論是君留雁還是寧傾嫵,他們無疑是耀眼的,即便隱於茫茫也能一眼發覺。那種從內至外的強大氣場足以令他們成為獨一無二。而慕無傷不同,若說君留雁是一顆奢華奪目,極盡璀璨的明珠,那慕無傷則是一柄尚未出鞘的寶劍,乍一眼,似乎是寶劍沉沉的年代感,一眼望不透般,低調卻依舊風華。
慕無傷靜靜喝粥,他的舉止過於優雅,貴氣,以至於讓一旁亓官肆原本正常的動作硬是給人一種不協調感。寧傾嫵微微皺眉,隨手將他麵前擱著的一碟糕點端走——這些糕點都是一人一份分配好的。
眾人都抬起頭望向她,慕無傷地嘴角是一抹掩飾不住的笑意。
“無傷對杏仁之類的忌口。”寧傾嫵坐下,淡淡道。
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過敏,有一次寧傾嫵同慕無傷吃飯時,隨口說了一句糕點不錯,慕無傷當時細細嚐了一塊,也是那次,寧傾嫵才知道他對這類糕點忌口。
其餘幾人了然,眉色間隱隱有幾分曖昧。
“大小姐?”突然一道男子的聲音插入,寧傾嫵的神色微冷。
“是你們?”楚悅歌抬眼,望著突然出現在桌旁的幾人,驚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