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不順眼罷了。”慕無傷嘴角是一抹淡如薄霧的笑意,天下間,有這份風度的,能如此詮釋這份風度的,便也隻有這一人了吧。
不過不順眼罷了。
如此囂張的話,可從那人的口中說出來,卻絲毫沒有了囂張的味道,似乎隻是那麼地理所當然,似乎男子說的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你……”男子抱著手臂,一把拿過擺在桌子上的劍,向慕無傷奔去,卻被最先開口的男子攔下。
“這位公子的理由還真是牽強,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拐彎抹角了,不知公子出身何派?”
若不是什麼實力強大的靠山,那自然無需客氣,也可以得知身份。
“無門無派。”慕無傷的耐心一向很好,若是換成了君留雁,估計直接一句“與你何幹”便打發過去。
“無門無派還敢如此囂張?”那名傷了手臂的男子叫喚道,頗有些不屑。
慕無傷繞過那些個仍是探究的視線,徑直走向那最耀眼的一桌。
夙情和亓官肆都微微有些防備,畢竟他們都不認識慕無傷,隻是憑借他們的洞察力,便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惹。
寧傾嫵的眸子同他的對上。
周圍所有的人幾乎都以為他們是相識的,可一會兒過後,便都收回了那種想法。
寧傾嫵的眸子,漆黑一片,無絲毫漣漪,慕無傷三分笑意,那眸色雖是溫柔,卻也是一片平靜。
沒有喜悅,沒有激動,更沒有故人久逢的驚喜。
隻是漆黑一片。
寧傾嫵先收回目光,紅色錦緞長裙更是雍容絕代。
“小二,再備一份碗筷。”跌破所有人的眼睛,那個看似難以接近的少女竟然主動開口,並且似乎是邀請的意思。
慕無傷笑意灩灩,坐下。
桌子不大,四端分別坐著夙情,亓官肆,楚悅歌和寧傾嫵。而慕無傷,絲毫沒有遲疑地,就坐在了寧傾嫵的身邊。
其餘三人望向他的目光更是奇怪。
所有人都知道,寧傾嫵不介意和他們同桌,但是卻不喜歡別人坐在她的身邊,所以每次吃飯,都習慣了分散開坐,而這個男人,似乎越界了啊……更加詭異的是,寧傾嫵竟然什麼也沒說,甚至連眉都沒有皺一下,從容自然。
這一桌的人無疑都是出眾的,可是自從慕無傷坐下後,卻是隱隱改變了格局。
雖說看上去隻是多了一個人而已,可是實質上,感覺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碗筷很快就送了上來,慕無傷細細擦拭了一番,極為普通的碗筷到了他的手上似乎就是一件藝術品——他有輕微的潔癖,所以他很少會來客棧這樣的地方。
寧傾嫵靜靜地用膳,不快不慢,沒有一絲聲響。慕無傷同樣也是,從始至終,兩個人都沒有再有任何交流,甚至眼神上的都沒有。
可是,那奇妙的融合感,卻是讓所有人,都無法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