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有這樣的擔心？”
沉默良久，公孫灝說出了一句廢話。
雲韌並不看他，答非所問道，“怕是未央對於這樣的擔心洞若觀火，卻隻是她不肯明說，又倔強著不肯妥協。”
公孫灝吃了一驚又不肯多說些什麼，他的眼中未央還是那個敏感羞澀又怕周遭人與事的小丫頭，卻不曾想她會藏著什麼深的心思。
可轉念一想，未央傷愈之後的種種作為有這種想法又不足為奇，她變了，變得讓人不可捉摸，變得通曉世事又讓人心疼。
“怎麼不說話？”雲韌這回看著他，“太子殿下這是慚愧還是懷疑？”
公孫灝也不生氣，隻是搖搖頭，淡淡說道，“父皇老了，才會有這樣的擔心。”
“老？”雲韌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太子殿下可是大逆不道了，怎可如此……”
“行了。”公孫灝打斷他，“不是要我幫忙麼，那也得告訴我如何才能幫到你啊？”
重提起這個話茬，雲韌臉上又愁雲密布，公孫灝忽然覺得好笑，但還是忍住沒有笑出聲。
“雲相方才的傲氣與口齒伶俐可一下子全都不見了呢。”公孫灝還是沒忍住嘲諷。
雲韌卻連理會的心思都沒有，“其實就是讓殿下去勸勸她……”
“這還要我？”公孫灝不解。
“殿下是局外人，我若是去勸，她縱使有耐心聽下去卻不見得有絲毫心意的改變。殿下是她的大哥，以長兄的身份跟她說會好些。”
公孫灝點點頭，“似乎能行得通。”
“似乎？”雲韌斜睨，“太子殿下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明澈沒信心？”
“都沒信心，未央如今的心思，沒幾人能猜透。”
雲韌搖搖頭，“她很簡單，隻是越簡單越會有人覺得她似乎是不可捉摸的。”
公孫灝冷笑一聲，“先管好自己吧，說得如此了解明澈，自己卻不敢找她解釋。”
聽到他這樣說，雲韌即刻起身衝他行深深作揖。
“一切都拜托太子殿下了，微臣先行退下。”說完轉身快步離開，還未及公孫灝反應，議事堂的偏廳就隻剩下了他一人。
他四下看看，憂心忡忡慢慢站起身來。
雲韌對他說的，未央的事他雖有所擔心，卻也不是什麼難事，最令他夜不能寐的可能就是豫王。
他想平和地做自己的太子，即使這個太子是在多麼被動的情況下，即使有一天公孫鈺不滿，將他廢掉他也是認了。
可他就是不願在儲君之位上與兄弟刀劍相向，即使有天公孫滿也覬覦太子職位，他也是不願麵對的，又何況自己的同母兄弟那呢。
“發什麼呆？”
他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直嚇得他渾身一個激靈，待反應過來想要轉身一探究竟時，“作案人”早已在他麵前坐下。
“明澈……”公孫灝本想假裝責怪她一下，卻看她滿臉堆笑，心想她也難得如此好的心情，一時間不知該不該跟她說婚事。
“跟持恒說了什麼，在議事堂竊竊私語。”
“沒，沒什麼，隻是些朝中的事。”公孫灝猶豫再三還是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未央撅了撅嘴，“哼，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