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二君天隻能退而求其次,將戰場引向灰海,盡可能遠離八部從眾大軍。
“轟!轟!轟……”
二君天且戰且走,念頭一動,便是跨越千萬裏。
灰霧依舊在,陸地變海域。
灰海粘稠,充滿咒殺之力。
“轟!”
昊天攜滿天清輝追擊而至,玄黃戟似星柱,高大而神光明亮。戟鋒先一步落下,擊得大片海洋凹陷,仿佛一戟要洞穿灰海。
開天鉞向一座厚重的大世界,橫斬出去,與玄黃戟再次碰撞。
鏗鏘之音,如神雷般震耳。
能量風暴之強烈,猶如兩座星域在相互撞擊。
“軒轅太昊,在灰海與我交手,你必敗無疑。”
二君天眼神堅定,氣衝雲霄,身上的金甲燃燒了起來,身周完全化為火域。
火焰中,出現一片浩瀚星空。
燃燒的星空。
“你的戰力不可謂不強,足可比擬始祖之下的任何修士,但你心中雜念太多,不敢放我和第四儒祖離開灰海,顧慮重重。這便是你今天會敗在我手中的根本原因!”
昊天不受“地利在他”的心理影響,反客為主,直指二君天的道心和戰意。
二人再次接觸在一起,無數規則神紋和秩序衍化出來,將整片海域吞沒,灰海像是要翻轉了一般。
“這才是他們最巔峰的戰力嗎?”
青鹿神王遠眺灰海,心情略有幾分沉重。
這二人的氣場,一個比一個強,神力波動像是已經超出半祖範疇,雄渾霸道。
“曆史上那些始祖,在他們這個境界的時候,戰力應該也就如此吧!”爛石神感歎一句。
別的半祖也很強,道法神通玄妙,但,要說他們敢挑戰始祖,爛石神是根本不信。
可是,此刻的昊天和二君天,爛石神卻相信他們敢迎戰始祖,甚至可以對戰幾個回合。
……
乾闥婆瞥了一眼被昊天和二君天撞破的客棧牆壁。
光芒從外麵照射進來,在地麵形成犬牙交錯的斑影。
“唰!”
第四儒祖足底浮現出一道道符紋,向上蔓延,包裹全身。他化為無數殘影,穿梭在始祖秩序中,欲要衝出情山客棧。
毫無疑問,情山客棧是乾闥婆掌控力最強的地方,隻要離開了客棧,離開了情山,第四儒祖就有把握脫身而去。
乾闥婆的確擔心第四儒祖身上攜帶有始祖手段,但也隻是擔心留不住他,而不是擔心自己接不住。
如今,八部從眾大軍圍山,她便再無顧慮。
乾闥婆不知道的是,第四儒祖並不是奉永恒真宰之命而來,所以,根本沒有攜帶始祖手段。
“嘩!”
一座圓形的陣盤,從地底升起,一圈圈向外擴散。
無論第四儒祖的速度有多快,卻始終無法逃出陣盤。
整個時空都改換,外麵的景象全部消失。
乾闥婆出現在陣盤中心,道:“走什麼走?你的實力不弱,不如我們二人也鬥一場?”
若算年齡,乾闥婆是第四儒祖的前輩。
她是與第三儒祖同輩的人物。
第四儒祖怎麼可能相信乾闥婆要與他單獨對決?
他正欲苦笑婉拒,卻察覺到陣盤外的情山客棧鬼一居的房門被打開,看到張若塵的身影,頓時,改變主意,道:“也罷!正好老朽最近一直在衝擊九十四階巔峰,那就請閣下指教一二。”
第四儒祖胡發飛揚,單手虛抬。
“嘩啦啦!”
身後,水浪聲響起。
無邊無際的冥海,在第四儒祖的身後顯現出來,浪花一重更勝一重,海域一片連著一片。
很快,冥海便填滿陣盤,消融陣法威力的同時,一根根水柱似龍如蛟,向中心的乾闥婆湧去。
北澤長城一戰,冥海之靈敗亡,這座冥海是第四儒祖的戰利品。
本來,她是準備將第四儒祖困在陣法中,再借助魂母和八部從眾大軍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將之鎮壓,便去灰海對決昊天。
鬼一居中的修士逃出來,無疑是讓穩操勝算的局勢,發生了變數。
第四儒祖可不是弱者,神武雙修,皆達到半祖層次,從古至今這種人物的稀少程度,足可比擬始祖。
她雖有十足的信心擊敗第四儒祖,但,要鎮壓第四儒祖,絕非短時間內可以做到。
“轟!”
乾闥婆手中木杖,重重向陣盤一擊,所有湧來的冥海之水皆倒卷而回。
“寂靜之夜!”
隨著她嘴裏念出這一句,陣盤和冥海之上,出現密集的時間印記光點。
這些光點燃燒,散發黑色的焰火。
冥海的水浪,逐漸變緩。
整個天地暗了下來,封閉五感。
時間趨向於靜止,但,沒有絕對自我時間主宰印那麼強橫,乾闥婆掌控起來要更加容易。
寂靜之夜下的時間,更像一片沼澤地,讓所有修士都變得遲緩。
修為越低,影響越大。
她要將時間的影響力,傳到陣法外,以鎮壓鬼一居中逃出來的一眾修士。
……
鬼一居的房門,是被張若塵破開。
他打開房門的時候,乾闥婆和第四儒祖已經消失在客棧大堂中,遁入微妙至極的陣法世界。
張若塵站在二樓,向下看去。
情山客棧大門所在的方位,牆體被撞塌了一大片,瓦片掉落,木屑滿地。融入牆體的絕世神陣,也被撕裂,銘紋在殘破處流動。
“這股力量,這股氣息,是昊天!”
慈航尊者的聲音,在張若塵身後響起。
“太好了,昊天來了,一切危機都將迎刃而解。”
凡塵不知從哪裏找到一壺酒,依靠梁柱,自顧的仰頭就喝,是真的放鬆下來。
荒天看向大堂中戴著紫紗鬥笠的魂母,又看向客棧外,耳邊能聽到外麵震耳欲聾的戰鼓聲與號角聲。
一道道神威氣息,從各個方向傳來。
“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荒天感應到空間中微妙的陣法波動,就像無數根琴弦交織在情山所在的天地,無時無刻不在顫動。
看不見,摸不著。
但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觸碰到琴弦,被卷入陣法,死無葬身之地。
魂母察覺到鬼一居中陸續走出的一眾修士,沒有要與他們交手的意思,帶著般若,徑直便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