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循善誘的哄著我,我卻忽然生了脾氣,一把掀翻床頭櫃上的東西,惡狠狠的道:“我沒有病,你們都在騙我,就在因為阮澤明沒有回來,所以你們都欺負我!”

我顧不得自己光著腳,猛地翻身下床,朝著病房門快步走出去。

顧驍反應更快,立刻按鈴叫來護士,讓人將我團團圍住,我被幾個護士抓著,動都動不了。

我哭著求他,想讓他放開我,他隻是搖了搖頭,對我說了句什麼,可是,我耳朵一陣嗡鳴,什麼都聽不到了。

再次醒來,我仍舊躺在精神科的病房裏,雙手雙腳都被束縛帶束縛著。

我做了那麼多年醫生,見過那麼多的精神病患者,從沒想到,有一天,束縛帶會用在我身上。

我手腳被綁著,沒法按鈴,隻能扯著嗓子喊,不一會兒,就有護士過來,問我怎麼了。

“能幫我把束縛帶解開嗎?”

她有些為難,“對不起啊桑柔姐,這是院長的命令,不能幫你解開,你要做什麼?可以告訴我。”

“解開!”

她瑟縮了一下,但仍然沒動。

“你要是不解開,我就喊顧驍過來,說你虐待我,到時候,你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看著護士驚恐的麵容,我心裏有些得意,但是又有些說不上來的難受。

我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的人?

太可怕了。

我低頭,正想讓護士出去,她便已經顫抖著伸出手,幫我解開了束縛帶,不過,她沒走,而是說道:“桑柔姐,我隻幫你解開一會兒啊……”

她話沒說完,我便已經迅速的逃離病房,走到門口,不顧她的喊叫,將她反鎖在病房裏,拔出了鑰匙。

她雖然被我反鎖在病房裏,但肯定用不了多長時間,顧驍就會知道我逃出去了。

我得趕緊走。

我絕不能讓自己一輩子都消耗在精神病院裏,我沒有生病,我還要找到阮澤明,還要生下我們的寶寶。

我摸了摸小腹,感受著小腹的凸起,哼了一聲,明明我就懷了孕,她們卻都騙我,說我沒有懷孕。

我就是當醫生的,會不知道嗎?

我走出療養院,還和那幾個曬太陽的患者打了個招呼,然後打車,到了市區,回到家裏。

家裏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隻有我安裝的那些攝像頭,依舊無日無夜的運轉著。

我打開電視,讓家裏有了點聲音,然後大喊阮澤明的名字。

沒人理會我。

我的情緒一點點的崩潰,就連我堅持著認為的阮澤明還活著,都快動搖了。

我蹲在客廳,嚎啕大哭。

阮澤明,你在哪兒?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回過神來,就聽到了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房門也別人砰砰的敲響著。

我不敢去開門,隻打開貓眼看了一眼,穿著白大褂的顧驍跟警察溝通著什麼,不一會兒,他們便拿了開鎖的工具,要來開門。

我後退半步,跌倒在地上。

很快,醫生和警察便破門而入,我再次被抓住,被醫生注射了鎮定劑後,抬上擔架,上了救護車。

我淚水止不住的落下來,質問一旁的顧驍,“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小柔,對不起……”

“顧驍,你太過分了!”

“你怎麼說都好,可是小柔,我是為了你好,阮澤明已經死了,他不會再回來了,你也沒有懷孕,這一切都是你想象出來的,相信我,我會治好你,等你病好了,就沒事了,好不好?”

不……

我聽著耳邊的警笛聲,再次被送進了療養院的精神科。

而這一次,我知道,我沒那麼容易出來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