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唐渝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圍的車卷起風塵，從她身邊經過。
她迷茫地看著地麵，就在下班前沒多久，何顏醒了，並且，出院了。
誰都沒想到，何顏早在一天前就已經恢複了正常，所以她今天早上哀求傅康溫回國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突然很想笑，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像一個笑話，早知道她就不管這些了。
現在這樣，讓她怎麼麵對傅康溫？
長歎一聲，邁開腳步朝住所去。
打開家門，從裏麵透出了燈光，我愣了，家裏有人？
她輕輕踱步走進客廳，瞥見母親正坐在餐桌前，桌上擺滿了各種菜色。
“你……怎麼回來了？”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各個地方忙著采訪趕稿嗎？怎麼有這個閑工夫大老遠跑回來給她做飯？
而且還偏偏撞上傅康溫快要回來的日子。
“這幾天情緒不太好，總編給我放了七天的假，想想我這些年陪你的時間太少了，就直接坐飛機回來了。”
唐渝眯著眼，聽到母親的話似乎並不愉快。
情緒不好？回來看她？
恐怕根本就是為了讓唐渝幫忙給她疏解心情，免費而且到位。
看出母親心思的唐渝並沒有說什麼，反而乖巧地折回去關好門，坐下吃飯。
母親從小就不怎麼陪在她身邊，難得肯回來陪陪她，她已經很滿足了，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你最近過得怎麼樣？”程琳一邊給唐渝盛飯，一邊問。
作為母親，她確實有點愧對唐渝，但她實在不喜歡跟唐渝待太久，唐渝總讓她看到那個人的影子，讓她想起那個背叛她的男人。
“還行。”感覺這樣的回答似乎太過敷衍，又連忙加了句――“你做的飯菜還是很好吃。”
她真的不知道該跟程琳說什麼，她有太多想說的，又無從說起，覺得無論提起誰，都要說很久，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過問她，她也一直沒機會和程琳談心。
“嗯，你喜歡就好，才不枉費我忙活了一下午。”程琳微笑著給唐渝夾菜。
這大概是唐渝這一年多在家吃過的最溫暖的一頓飯，她都沒敢想過，母親退休之前會陪她好好吃頓飯，上一回一起坐著平心靜氣地吃飯已經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媽，你這幾天在家好好休息，做飯什麼的，我回來會弄好的。”
程琳握緊拳頭，又鬆開。
“沒事的，我這幾天在家也沒什麼事，做個飯而已。”
她本來就忙，沒什麼機會給唐渝做飯，自從離婚之後，她就算有時間也不會給唐渝做飯。
或許僅僅隻是因為唐渝太像她父親了……
飯後，唐渝幫著母親一起收拾了餐桌和廚房，兩人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卻安靜得瘮人。
唐渝心裏本來就因為何顏和傅康溫的是不太好受，母親這樣無疑是讓她更加難過，開口打破了詭異的氛圍。
“媽，我明天下午沒有班，我陪你一起四處逛逛怎麼樣？難得回來，放鬆一下。”
在她的印象裏，程琳天天忙著工作，她長大以後，幾乎再沒有和程琳一起出去逛過街，不是她不願意，是程琳根本連家門都不願意回，要麼就回來很晚，或者露出很疲憊的樣子。
她自小懂事體貼，從來不會哭鬧著逼程琳陪自己，況且就算她哭了也鬧了，程琳也未必會陪她。
如果說，對於父親，她心裏有恨，那對於母親，就是怨，但她從來什麼都憋著，不會告訴任何人。
“嗯，好。”
程琳想了想，還是沒有拒絕，或許是心底裏的愧疚驅使。
她們一起無言地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電視，唐渝才起身，跟母親說了句“晚安”，便回房休息了。
她明天還要上早班，所以不能太晚睡，不然她也不介意陪母親到多完，畢竟母親在身邊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唐渝沒有在廚房和客廳找到程琳，又跑去她臥室找她，打開門，床上的被子疊得工工整整的，人卻不見蹤影。
唐渝開始有些慌亂，是母親有事走了？還是傅康溫回來了？
“媽！”
“啊？怎麼了？”
程琳剛推開家門回來，就突然聽到唐渝大聲喊她，不解地看著在她房門旁的唐渝。
“媽？那你去哪裏了？我還以為你有事又回報社了呢！”
唐渝跑過去一把抱住程琳，程琳提著手裏剛買回來的早餐有點懵。
“我隻是去外麵給你買了早餐，早上起遲了，來不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