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分的清晨,柔和溫暖的陽光終於穿透雲層,朦朧中隱約還能聽到鳥兒清脆響亮的叫聲。漸漸煙雨淡去,顯現出四周的建築層層疊疊的飛簷鬥拱,以及後山的石塔碑林。
一夜的春雨過後,林裏的樹木不知不覺變成嫩綠。梨樹枝頭的殘花被風一吹,紛紛揚揚飄落下。本來茂盛的樹冠一下子變得零零散散。
路旁的野花卻繁茂地盛開著,淡紫色的小花在晨風中搖曳,柔弱而又頑強。
突如其來的急促廝殺聲,伴隨著已經有些嘶啞的催促聲,還有叮叮當當的兵戎聲混合在一起劃破了林間的寧靜氣氛。
沒來由的廝殺聲令人感到一陣陣心驚肉跳。
疾馳的馬蹄聲再次驚破了晨曦……
“鐺鐺——”刀光劍影交錯,寒光閃爍。
沐望舒是被不遠處的廝殺聲給驚醒的,她慢慢試著睜開眼睛,赫然發現自己蜷縮著躺在山坡下的一棵老樹樁旁邊,或者該說是樹樁把她給攔住。
怎麼一回事?
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在銀行的自動提款機旁邊等著取錢。因為過兩天要去給六歲的寶貝女兒報名參加舞蹈培訓班,考慮到老公發薪水還得半個月以後,於是打算把以前存的教育預備金暫時先取一部分出來。
那些錢本來就是用來給女兒做教育基金的。自從老公跳槽以後,雖然說比以前多一些時間在家裏陪她們母女,可是每個月的薪水卻少了好幾百塊。
沐望舒已經考慮過,等到女兒再大一點自己就重新找一份工作,人家不是都說女兒要富養,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每天上午基本上都是銀行裏的高峰期,就連三台ATM機旁邊都分別等候著好幾個人,看輪到自己估計得好一會兒,沐望舒當時拿著手機漫不經心的在看古裝劇。看一群女人如何在皇宮裏明爭暗鬥,勾心鬥角,你死我活。
她還在想,自己要是回到古代進了皇宮,多半怕是活不出來吧!?
記得當年剛工作時,別人背後構陷她好幾個月都不知道,還是主管發覺不對勁找她去問話,她才恍然大悟過來。當然,那個同事最後被調離崗位去了其他部門。大家知道後都笑話她是傻人有傻福,反射弧長得繞地球。
後來……
想到手機,沐望舒趕緊伸手在自己身旁摸索著尋找手機。沒辦法,從幾年前辭職當全職媽媽以後,她慢慢的也染有時下流行的手機綜合症。閉上眼睛以前最後一件事是關手機,睜開眼睛以後第一件事是找手機。
上廁所,去買菜,做家務,無時無刻不是隨身攜帶著手機。相比之下,手機簡直比老公跟她還要親近好多。
可是沒想到摸來摸去,摸到的隻有兩手的稀泥,這個時候她才漸漸發覺不對勁。因為被雨水浸透,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感覺很不舒服。
可是……
看著衣袖上刺繡細致精美的海棠花圖案,還有脖子上掛的點綴著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的黃金項圈,沐望舒好一下才在腦子裏閃出跳出幾個關鍵詞,組合起來就是——
自己穿越了,還縮水了!
這應該隻是個夢吧?不然三十六歲的家庭主婦,中年大嫂,孩子他媽,怎麼可能一下子變成三四歲的小蘿莉。
想想都頭疼……
說到頭疼,她猶豫不決的試著抬起小手去摸了一下額頭,感覺上麵好像黏糊糊的沾滿泥巴。隻是當她把小爪子再放到自己眼前時,才驚愕的發現根本不是沾到什麼泥巴,而是腦袋側邊不知道怎麼的破了個洞,順著發絲流淌出來的竟是鮮血。
大概是疼痛,走馬觀花似的一些殘缺不全的記憶碎片突如其來的浮現出來……沐瑾希,敬國公府的三娘子,有著跟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公主外祖母,貴為縣主的娘親和當威遠將軍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