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火茄子(3 / 3)

穀天芳說:“我們老家順口縣,有個口頭語,叫‘順口縣廣播站,剛才說的都不算’。

前些年,還沒有電視,都是有線廣播。我們縣廣播站的女廣播員叫王菊花,那天,剛和老公吵完架,心神不定,播報天氣預報時走了神。她說:‘順口縣廣播站,現在播送天氣預報。今天,全天是白天。’

全縣人聽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想繼續聽。王菊花發現錯了,說:‘靠!’,在我們那裏,說這個字是不文明的,是罵人的話。她想,壞了,剛說的話全縣都聽到了,這回可丟人了,就把送話器開關關了。

停了大約一分鍾,她想了想,不管怎樣,也得過去這一關,得給全縣人一個交代,想好了,她又繼續播音。她說:‘順口縣廣播站,剛才說的都不算。’打那以後,我們縣,凡事遇到說話不算的是就用這句話——順口縣廣播站,剛才說的都不算。”

三人笑了一陣,藺雨晨又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偷偷地笑了。

她想起剛結婚的時候,在平房住自己的可笑的事。

盧曉潔看到了藺雨晨的表情,問:“姐,你又在想什麼?那麼高興?說出來我們都高興高興。”

藺雨晨想的事確實不好告訴人,可是他們又問了,她靈機一動,幹脆講給他們聽。別說是年頭不多的事,就說是老輩的事,別說是自己的事,就說這是別人的事。

藺雨晨說:“早先農村都住的平房,說有一家,小兩口剛結婚不久。晚上睡覺上廁所怕冷,就在屋裏放個盆子,往裏麵撒尿,早上起來再一起倒掉。

有個小偷想偷他們的東西,白天沒有機會,趁天黑屋裏沒人的時候,溜進了他們家。小偷剛想拿點值錢的東西快走,可是,小兩口回來了。沒辦法,小偷隻好躲在了床下麵,等他們睡著了再走。

可是,小兩口總是有這事那事的,不睡覺。”

盧曉潔說:“你說具體點,什麼是這事那事的?”

藺雨晨想,講就講,反正說的是別人的事。

藺雨晨說:“這還用說?男女之間還不是就那些事。你想聽我就給你講。

他們倆剛辦完事,男的下來以後,就轉過去想睡覺。”

盧曉潔說:“這回講的挺具體,你說又是下來,又是轉過去,那麼清楚,你看見了。”

這句話倒把藺雨晨說得臉紅了,斜眼瞪著盧曉潔。

穀天芳說:“看你,一到關鍵的地方就打岔,快接著說吧。”

藺雨晨說:“男的困了,要睡覺。女的說要撒尿,讓男的抱她下地。男的懶洋洋地下地,從後麵把著女的兩條大腿,對著尿盆,讓女的尿。撒尿時,女的一轉頭,男的沒把住,一下子脫手了,女的坐在了盆子裏,盆子是那種老式的鐵盆,鐺地響了一聲。這時,小偷憋不住笑出了聲。

他們發現屋裏有人,就開始找,小偷爬出來,趕緊跑了。他們也沒抓住。”

三人你看看我,我拍拍你,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穀天芳說:“真是的,什麼也沒穿,又沒法追,又沒法喊人。”

盧曉潔說:“姐,別的我倒不擔心,那個女的不知道什麼地方摔壞了沒有。”

人就是這樣,自己說了謊,哪怕是善意的,心裏也覺得發慌。藺雨晨為了驅趕內心的虛弱,采取了進攻的戰術。

藺雨晨說:“曉潔,這個事我主要是講給你的。記住自力更生,上廁所什麼的,千萬不要讓人把。”

就在這時,盧曉潔的手機響了穀天芳接了,原來是董慶忠問盧曉潔的情況。

藺雨晨小聲說:“你就告訴他,說曉潔想去——”後麵的話藺雨晨沒說,隻是用手指著廁所,意思是說——告訴董慶忠,盧曉潔要讓她抱著撒尿。

盧曉潔抿著嘴,不敢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