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陰氣太重，你在沙漠裏受了傷，吃了藥會好一些。”
褚師淡淡看來，他也不說這是什麼藥，說完就靜默的坐在房間閉目養神。
“褚師？”我試探的叫了一聲，見他點頭，才又繼續，“你給冥王做了什麼事？”
問之前我已經知道他不會回答，心裏沒有半點期待，其實我隻是單純的想要打破這份安靜而已。
不得不說，那場夢對我的影響太多，每每見到他，和獨處，都讓我惶恐。
我不是害怕愛情，隻是怕自己錯認為這就是愛情。
以前愛戀續通，之所以有勇氣橫衝直撞，是因為受到天罰的那個人，注定是我，是單戀神佛的妖。
可如今，麵對褚師，我竟然有一絲慶幸，還好法力全無，還好我此刻是人。
不得不說，這種想法很危險，當幻境裏的褚師要親吻我的時候，我竟然成功自我催眠，接受了那個吻，天知道，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我的本質是妖，誰也改變不了，如果再任由自己這麼沉溺，遲早會犯下大錯。
褚師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燈光下，淩淩銀光的鎧甲透著疏離，周圍濃烈的陰氣讓人不寒而栗。
“過來。”他朝我招手。
我鬼使神差走過去，胸口的吊墜被他握進手心，“這個東西對你沒有好處。”
我一驚，退後一步，“但這是我的命。”
褚師沒有強留，看著落空的手心，若有所思，“君鳶，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一切，卻得到無上的尊榮，你會開心嗎？”
“多大的尊榮？”
“所到之處，無不俯首。”
我開始抬頭仔細思考這個問題了，我有什麼可失去的？
想來想去，又忍不住開口詢問，“我可以改寫這個世界的規則嗎？”
所有人都想得到權利，不僅是萬人敬仰，還要擁有改變不順心的力量。
褚師堅定的點頭，“可以。”
“那我願意。”
這就是我的答案，無上的尊榮，就算隻是稍縱即逝，我也願意嚐試。
褚師對我的答案顯然早有預料，他目光沉沉，重複的問，“失去一切，親人，朋友，性命，包括你最愛的人，這樣你也願意嗎？”
他說的每一樣都是我最渴望的，可是諷刺的事，如今，我一無所有，就連性命，也是苟且偷生。
這些東西跟權利相比，我堅若磐石的心仍舊是動搖了，裏麵哪怕有一樣，我也會緊緊抓住，至於權利，於我而言，隻是錦上添花。
褚師遲遲沒有得到我的回答，無奈歎息，“君鳶，你牽掛的東西太多了。”
我不以為然，“活著不就是渾身的欲望嗎？如果真的入了佛，浮華亂世，活著有什麼意義？”
“你……”褚師找不到反駁我的話，隻能不停的歎氣。
第二天，鬼界灰蒙蒙的亮了起來，房間裏，褚師早已不知所蹤，再往前，就是冥界，裏麵有我的死對頭冥王，這時候不見他，應該也是提前去探路了吧。
我不以為然的敲了敲白粒的門，裏麵的黑影突然一閃而過，把我嚇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