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晟然,她回到家裏後,多日不見女兒的晟金勝夫婦外加兩老對她更是噓寒問暖倍加嗬護。可是身不福中不知福的她隻覺不勝其煩。她心底除了不甘,仍是不甘,她怎能甘心!也不曉得她悄悄放在薛小雅房裏的那件東西被發現了沒?想到那件使她有吐血衝動的床單,想到她的一番苦心最終居然成全了他們,想到不知何時禦靈居然恢複了前世的記憶,想到他對她前世今生不變的無情,她狠狠地將麵前書桌上的東西橫掃在地,幾聲書本,水杯並裝飾物落地的聲音交相呼應,混雜成惹人注意地存在。
尚未出門的劉佳月聞聲,略顯心急地敲門,“小然,你在裏邊嗎?發生了什麼事?媽媽要進來了?”
劉佳月本不是細心的小女人,她進自家女兒的房間要敲門也是近年才不得以養成的良好習慣。沒辦法,如果她不敲門,女兒定會亂發脾氣,唉!她與自家老公都是生來好性子,這女兒的脾性也不曉得隨了誰去!
“沒事!你不要進來!”晟然悶悶地聲音從房內傳出來,一種極力壓抑的鼻腔隱約地昭示著她可能哭過的訊息。
劉佳月心裏沒來由得沉悶,小然的脾氣越發奇怪了,尤其是她這次從伯父家裏回來。仔細想想,小然真正改變的時候卻是那年的車禍。從昏睡中醒來後,她便性情大變,在以前,她因為是獨生女被嬌縱慣了的,可是,並不會如現在這般甚至有些無理取鬧。而且,最令她奇怪的是女兒對待他們的態度,她曾經是他們的開心果,她什麼事情都跟她這個做母親的傾訴,她不時賴在她父親懷裏撒嬌,她還記得每每為此她的心裏都酸酸的,她眼紅他們父女倆的親昵關係。可是,現在,這曾密切的關係再也尋不來了。是女兒長大了還是親情意識淡薄了,終是女兒變化太大而他們老了,心理上未能追平這幾乎稱得上是一日千裏情感的飛躍,人隨著年齡的增長,益發渴望家庭溫暖和天倫之樂,可是,不經意間,距離已經拉開,罅隙已經產生,是因為他們母女分開太久了嗎?她將女兒送到城裏讀書的決定做錯了嗎?女兒長大了,有了心事了,懂得煩惱憂愁了,隻有經曆過坎坷的人才會真正成長起來,如果說現下是女兒人生的其中一個瓶頸,那麼,她唯有默默地陪伴著她直到超脫出來。劉佳月左思右想,到底沒有硬闖進去,她決定給女兒一個全然的隱私空間,也許,這樣的情況隻是暫時的,過一段時間女兒自然就會好起來,雖然是這樣想,可總被她護在羽翼下的女兒突然有一天飛出掌握,心裏難免空空落落的,暫且不提。
再提晟然,她在家中枯等了兩天,沒有收到絲毫關於伯父家裏雞飛狗跳,薛小雅一病不起的的風聲。不可能啊,按道理說行動派的薛小雅不可能對此無動於衷的,除非,她高低了她的智商或者低估了兒女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晟然閃爍的雙眼危險的眯起,她實在不應該本本分分地將證物呈現在薛小雅的麵前,以便她‘毀屍滅跡’。她其實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的,比如說,那床單上的血跡是她的——她怎麼就這麼笨呢!如果她真的這樣做的話,絕對會產生不同凡響的效果。不曉得現在‘坦白從寬’會不會太晚?她思索著。正在糾結之際,她冷然一笑,美豔高貴卻冷若冰霜,“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電話鈴聲響了三兩聲,薛小雅接過電話,“你好!哪位?”
“伯母,是我,小然了!”
“嗬嗬,是小然啊,在家裏玩得開心吧!今天怎麼想到打電話過來?”
“人家想伯母了不成嗎?”
“嗬嗬!真的想嗎?”
“伯母壞噢,懷疑人家的真心,不理你了!”
“乖了,伯母跟你開玩笑的,爺爺奶奶他們身體都好吧,你告訴他們,過些日子我們會回去看望他們的,你要他們多注意身體,小心別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