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的笑著,複又低下頭去看文件了。
並非他對謝明山芥蒂過深,而是這麼多年,不管是從他收集到的資料,還是他自身的經曆來看,謝明山都絕對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一個合格的父親,是絕對不會放任自己的親生兒子在外麵漂泊流浪,居無定所,而不聞不問的。
一個合格的父親,是絕對不會在需要利益交換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有這麼個兒子,才高高在上的把他叫回來。
一個合格的父親,是絕對不會對親生兒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謝明山對謝一衡是什麼樣的感情他不了解,但是謝明山對他,絕對沒有什麼父子之情。
既如此,他也沒必要眼巴巴的貼丨上去,自己感動自己了。
律師靜靜的打量著麵前的年輕人,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如此通透又聰慧的年輕人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僅讓他欣賞,更讓他提防。
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個流落在外,過習慣了普通日子的年輕人,是如何做到在如此巨丨大的財富麵前,能夠做到這樣不動聲色的。
裝出來的?
不,不是的。
裝不出這樣像的,他作為律師也見過不少人了,尤其是人們的各種欲丨望,他一眼就能看穿。
這個年輕人並非是裝的不在乎謝家的財產,他是真的不在乎。
而且從他方才的語氣,與對謝明山先生的直呼其名,都能聽出他對謝明山先生也並非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並非是父慈子孝的模式。
那麼,律師疑惑了,既然如此,這個年輕人,他為什麼又非要進謝家的族譜呢?
謝一衡安頓好謝夫人,又急匆匆趕回來了。
跟幾個宗親交代了謝夫人目前的狀況後,謝一衡走到了律師與謝方臣麵前。
“喏,我已經簽好字了,你過目一下,也簽字吧。”謝方臣說著,很是隨意的將放棄繼承權的文件遞給了謝一衡。
謝一衡將信將疑的從謝方臣手中接過,從第一頁到最後一頁,仔細的閱讀了一遍。
再看著文件上幾處謝方臣的簽名與手印,謝一衡問律師:“我簽字後,這文件就生效了嗎。”
“對。”律師點頭。
謝方臣將另一份應允他進族譜的文件也遞給了謝一衡,“還有這個,一起簽,你答應的。”
謝一衡冷笑著接過:“怎麼,你擔心我耍賴?”
“那倒不是,我怕你忘了。”
等謝一衡簽完,將兩份文件交到律師手中,律師雖然全程監督了兩人的簽字,但還是細細查看了一遍。
查看沒有問題後,他將文件收了起來:“你們放心,這兩件事我馬上就吩咐人去辦。”
謝方臣氣定神閑的笑起來:“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對於謝方臣這滿不在乎的樣子,謝一衡很是不解,而現在文件也簽完了,他也沒什麼後顧之憂了,不用擔心謝方臣反悔,他問出了他的疑惑。
“為什麼不要謝家的家產啊……”謝方臣尾音拉的長長的,“因為我不喜歡被施舍啊,我想要的東西,我自己會伸手去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