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淺溫婉一笑,“這麼偶像劇的招數誰交給你的?”
“你先別問那麼多,先告訴我好不好。”羅寒目光灼灼。
“不太好。”羅寒的手指微微一顫,臉一秒鍾垮了下來。
“我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難過脆弱,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豈不是想讓我隨身帶著這瓶香水。”她非常正而八經地提出自己的疑問。
羅寒的心被她弄得宛如在坐一輛過山車,“那你就隨身帶著啊,又不大。”白清淺看著他微微撇嘴,有些委屈的臉,忍住自己的笑意,傻瓜這麼好的禮物,她當然會隨身帶著啊。
心內暗暗偷笑,她麵上卻假裝為難似的妥協點了點頭,“你還沒告訴我你這些招數是在哪部偶像劇上看的呢,是哪一部啊,太不現實了。”
“哪裏不現實了?”他據理力爭,“我很仔細地思考過這個可能性,確保自己能做到才這樣跟你說的。就算我在國外,隻要聽到你的電話我就一定趕過來,無論在哪裏,我保證。”
羅寒說的認真,整個人就差沒伸出手指發誓了。“那如果你正在工作怎麼辦?”
“請假回來。”
“沒辦法請假怎麼辦?”
“那就盡快把工作完成了回來。”羅寒小聲嘀咕道,“我一年也沒多少工作的。”
白清淺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知道了,那就這麼約定好了,到時候你做不到可不要怪我。”
雖然在她心裏,她是不會做出讓羅寒風塵仆仆地趕到她身邊的事情的,如果你當真喜歡一個人,難過脆弱的時候再想得到他的安慰,也會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考慮,最多不過是想在電話聽他多哄自己幾句,哪裏舍得給他添加一些不必要的辛苦呢!這種約定太追求愛情裏的儀式感。
白清淺感受得到他的浪漫與真誠,卻依然不覺得這種無條件響應你召喚的行為切合實際。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就算在戀愛中也不例外。
第二天,趁著有時間,羅寒便帶她去看了自己剛上映的電影。
他在這部電影裏扮演一位命運坎坷的小混混,他掙紮在社會的最底層,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整日裏叼著煙喝著酒,以騙人為生,生活無趣且麻木。
電影的最開始就是他使了個小手段騙下一位老實人的買手機錢,用個一兩百塊錢的山寨機充數。
小人得意的囂張是明麵上的,對這種生活壓抑不住的厭煩是眼神裏的。整部電影充滿著一種黑色幽默,不低俗,不賣醜,偏偏能讓整個電影院響起一片片歡聲笑語。
這個老實人是真老實,單純、善良,似乎隻看得到這個世界的美好。第二次跟那個老實人見麵的時候,他依然把羅寒當做一個大好人,拿著兩百塊錢的山寨機跟他炫耀,說有了名牌手機之後的生活是多麼不同,把旁人不屑的眼光都當成了羨慕。
羅寒不喜歡這種傻不拉幾永遠對生活充滿希望的人,這樣的人總是把他顯得那麼不堪,於是他計上心頭,又騙了老實人一次。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自己被人騙了呢,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這個社會沒有他相信得那麼美好呢。
他迫不及待地想把這種單純打破,教會他社會是殘酷的,就像以前這個社會教會他的那樣。抱著這樣的念頭,他騙了那人一次又一次,騙到的錢一次比一次多。
可是老實人依然毫無察覺,他甚至把羅寒當成了朋友,當成了大好人,萬事都來征求他的意見。這段過程極具戲劇色彩,惹出不少笑料。到最後,老實人毫無防備地把自己積攢了多年的買房款交到他手裏的時候,羅寒終於忍不住主動揭開了真相,明明可以輕鬆地拿下這筆錢,他卻毫不猶豫地爆發了,把所有的偽裝都撕碎在他麵前。這一段戲他的爆發力極強,他的糾結,他的動搖,他的憤怒,他的妥協,一點一點都展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