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皙的臉上有細密的汗珠，貼著腦門處的頭發有一兩縷被打濕，是剛才被人群推著走，途中掙紮流出的。此時搭上她格外認真的表情，莫名給人一種不容輕視的感覺。
那兩個穿著深藍色工作服的工作人俱是一愣，顧喬本來覺得他們的工作服設計的很好，現在隻覺得格外的刺眼。
“這不是鎮壓，這野人傷人了。”站在右邊的人試圖解釋，“那孩子就在那裏，還不知道會不會染上什麼疫病。”
“那是誰把他們關押在這裏的？如果不是那小孩自己跑過去，他會受傷？如果不是你們把他拘在這裏，他會有傷人的機會？”顧喬沒忍住，幾句話說的胸口起伏，滿是情緒。
之前解釋的人還試圖說些什麼，握著電擊棒的男人抬手在他麵前示意了一下，許是看出來顧喬的來者不善，他臉色不太好看。
“姑娘，這是我們自己的事，這個孩子，”他指了下不遠處正在鬼哭狼嚎的小孩，“他是一條生命。”
“那他們不是？！”顧喬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解釋，氣的渾身發抖，“這世界不是人類的，任何生物都有生存的能力！”
拿著電擊棒的工作人員愣了下，又仔細看了顧喬一眼，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什麼，然後試探著問：“請問你是？”哪根蔥？跟他一個工作人員談生存環境談生態談自然，是生物科學院的院士派來調查情況的？如果真的是，那就不好辦了。當時那邊的人囑咐過，要保證在這十天內不能出任何問題，現在被當麵看見了這一幕——
本來還準備等著他們更加難聽的話，卻一時沒了聲響，顧喬一抬眼，對上工作人員琢磨的視線。
顧喬正在氣頭上，哪裏有心情給他解釋自己，那邊孩子的母親不知是不是聽到了顧喬的言論，紅著眼睛過來，懷裏抱著自己七八歲的孩子。
“姑娘，你什麼意思？你看看我的孩子，你看！”她指著小孩手臂，袖子被抓壞了，衣服上一片血汙，但是情況並不是很嚴重，隻是破皮的程度。
顧喬當著工作人員能說出是孩子的過錯，當著這父母的麵卻是有些說不出口，一是站在父母的位置本省就要偏愛自己的孩子，二是孩子確實是受傷了，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她抿了抿唇，沒接話。
“你這人，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那媽媽說著說著眼淚就開始掉，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要用某種道德理論去束縛捆住她，“當時如果不是我手快，我孩子命都沒有了！你看，你看！”
餘光瞥見那籠子裏的野人，他也還是個孩子，父母在身旁，卻無力被保護，眼裏全是膽怯和無助，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一條受傷的小狗。顧喬本來壓抑著的脾氣徹底壓不住了。
“那他呢？！”顧喬指著籠子裏的野人，滿臉憤怒，“那他呢？你覺得他會怎麼樣？現在關在籠子裏被你們觀賞，等十天後就要被拉到研究院去做研究，解剖分析！你看到了嗎，它不想做這些，他原本也不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