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第九章(1 / 2)

馮平猜字,結果是人頭,他來了興趣,他不相信一回都猜不中,類似這種把戲講究概綠,結果連猜十把,把把猜錯。

馮平認輸:“李象愛這玩意,有空教教他,大殺四方。”

吳憲說:“真正的行家不賭博,李象隻是一個賭徒,賭徒輸錢,行家賭命,賭博的精髓和讀書一樣,品味而已。”

“你想證明什麼?”

“我們都是一枚硬幣兩麵,如果需要,永遠隻暴露一麵。暴露一麵的人都是上上之選。馮平,我佩服你,殺伐決斷,當時棚子裏還有三個人,我在等你問,你卻從來不問,是幹大事的人。”

馮平說:“有些人選擇硬幣的另一麵,我隻好成人之美,我不是屠夫,隻殺該殺之人。”

吳憲說:“你受過很好的教育,在上海?”

馮平說:“對,和你一樣,在上海,你很了解我,誰告訴你的?”

吳憲吟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這首李白寫給楊玉環的詩歌流傳很廣家喻戶曉,誰是楊玉環呢。

馮平說:“她不喜歡荔枝,喜歡當老板。”

吳憲說:“她不喜歡當老板,討厭菊花卻寄身菊花下。”

“我以為她喜歡竹子,難道還有菊機關?”

“竹菊梅蘭,她從福建來的。”

馮平知道梅機關,竹機關,都是小日本的重要特務機構,沒想到竟然還有蘭菊兩處,小鬼子真是煞費苦心。原來吳憲是秦歌月的人,秦歌月假意投靠日本人依然為重慶出力,那麼,自己的身份早在他們視線範圍。腦海浮現賭場那一幕,李明通過李象了解自己的存在而秦歌月了解的更透徹,不愧是開賭場的,她賭贏了。

吳憲說:“馮先生,聽說你也喜歡玩兩把,有緣的話,我們在那裏碰麵。”

馮平說:“怪不得你有恃無恐,有她給你通消息,大可放心。”

吳憲說:“我們一直保持聯係,命令我阻攔這批人,將這些禍害避免變成災禍,如果可以為我所用,結果失望。”

馮平說:“你是個危險的對手,幸好我們不是敵人。”

吳憲收起袁大頭:“慚愧,馮兄謬讚,馮兄才是了不起的人物,臥薪嚐膽,稱得起棟梁之才。”

“馬屁到此為止,我去找明晴,你準備一份口供,盡量圓滿,把官樣文章做足。”

“我估計都是白費口舌。”

“不到最後關頭不放棄,我們走到今天不容易。”馮平推門出去。

明晴躺在床上想心事,見馮平進來,忙坐起。

“談完了?”

“完了,吳憲是個有趣的人,值得托付。”

明晴一聲歎息,重又躺下,出神的凝視馮平。

“喜歡過我嗎?”

“有過。”馮平坦率的說。

明晴不甘心:“有過?”

馮平說道:“喜歡過,在你最後走的那天,你給李象講的話給我聽,我聽進去了。別這麼看我,明晴,吳憲才是你要找的人,外冷內熱,懂得珍惜。”、

明晴露出燦爛笑容,馮平第一次見到明晴的燦爛,笑容揭開以往的陰霾,這才是她真正的模樣,女人該有的姿態。

明晴說:“也許命運和緣分隻能占一個,我選擇緣分,我是他的人,說話算數。我想知道,假如沒有過去發生的事,你願意娶我嗎?”

馮平說:“我相信命運,命運並不盲目,命運依靠信仰,我在學校選修西方哲學,那時的理想,將來創立一門屬於自己的哲學,喚醒清末以來混沌的蒙昧。後來,同胞日夜遭受辱殺,婦女,兒童,嬰兒,我才發現自己錯了,我們麵臨的不是戰爭,是屠殺,縱觀曆史,那一場戰爭使民眾遭到如此慘殺,所以我才深刻理解民族危亡的含義。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不讓悲劇繼續,假如我成家立業,我的孩子必須有笑容,陽光,空氣。”

明晴捂住眼睛:“謝謝你,馮平,不枉相識一場,給你的戒指還在嗎?”

“埋起來了,埋在梅鎮,培訓班的教室裏,將來有一天過上安逸的日子,也許我會帶自己的孩子來,告訴他們發生的故事。”

“為了我們,你把自己處於危險邊緣。”

“有這個可能,但是我想等等,口供已經不重要,我懷疑,他們正想辦法對付我。我手有一本黃曆,如果日本人好奇,一定要拿回去分析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