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 誰是嫡子(1 / 2)

我沒開口,假裝聽不懂。他重重歎口氣,見我一點興致沒有,又拉著我離開。

之後,他又領我去了沐芳齋。

小山腳下,我仰望高高的樓閣。

他指著沐芳齋笑著說:“你離開後,我在這裏每晚都能夢到你。有一次我夢到你像從前那樣……吻我。”

他看看我,我輕笑著說:“不過是個夢罷了,也許從前柳公子也一直在做夢而已。”

他怔了一下,吸著鼻子,一定要拉我上去。

拾階而上,開門瞬間,裏麵傳來說話聲,是紫嫣。她正在沐浴,在和林嬋芝說話。

柳雲溪立即拉我出來,把門關好。我淺笑下:“柳公子和夫人真是情深意濃,這種事情都……度娘先回去了,不耽誤公子和夫人。”

他慌張地擺手,解釋說他不知道紫嫣會在這兒。

我搖搖頭,對他說這些完全沒有必要和我說。

我不用再被別人科普。

這一整天,他始終與我寸步不離,就連我如廁,他也要在外麵守著。

午餐時我食不知味,被他在耳邊叨叨了一上午過去的事情,仿佛電影回放。他輕描淡寫地說我十七歲就嫁個他了,描述我如何九死一生給他生下來寶兒,從那以後他又如何不願意我再生育。

我不解地望著他,他實在沒有必要這麼做。

他領我去過許多地方,卻始終沒見白瑤的身影。雖然好奇,他卻隻字不提,我也不敢問出來。

到晚飯時我也了解許多,據說小蛇離開後,林嬋芝試圖自殺,被正巧路過的紫嫣救下,林嬋芝大哭一場後就非要伺候紫嫣,現在林嬋芝就貼身照顧紫嫣。

一整日,柳雲溪都沒吃過東西,我吃飯的時候他就不錯眼珠地在邊上看著我,見我吃哪個多些,就忙夾來,見我動作緩些,就試圖拿過我的碗筷喂我。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這樣寵溺紫嫣的;每每想到紫嫣,我便什麼胃口都沒有。

晚上,鬆蕭苑的臥房裏多了一張床榻。

他說他要睡在外間,讓我安心睡在裏間。

這一晚,又是一個暴風驟雨的夜晚,電閃雷鳴。

不知何時,他坐在我的床側,一動不動;借著閃電看到時嚇我一大跳。

見我驚醒著坐起來,他又往我這邊靠過來。他說我從前特別害怕雷雨夜,說擔心我害怕,特意坐在這邊讓我安心。

我茫然地搖搖頭,我早就失去害怕的資格。

一個人連吃飽都成問題的時候,哪還有心思害怕毫無傷害的雷雨。

他依舊不肯離開,讓我躺下安心睡覺。

他就這樣坐在我身旁,一直守著我,直到天亮。

第二天,他依舊寸步不離。

我問他沒有事情要做麼?他沒有買賣麼?他搖頭說:“什麼都沒有你重要。”

上午,柔荑急匆匆地回來看我。

銘昭堂裏,她拉著我手眼淚漣漣。柳雲溪和她解釋說我什麼都不記得,柔荑點點頭帶些哀傷說:“倒好。免得傷心。”

我明白柔荑的意思,柳雲溪怨恨地白一眼柔荑。

柔荑讓柳雲溪離開一會兒,她說有話單獨和我說。

柔荑簡單講了我和柳雲溪從前的事,比較客觀,沒有她從中破壞的那些細節;最後說,讓我務必把屬於自己的拿回來。

我笑著搖搖頭,說我不屬於這裏,不屬於他。

柔荑拉著手急切地說:“姐姐,你就當做做善事,雲溪現在一天不務正業,事事都不理,都不知道多久沒練過劍、沒問過生意。姐姐隻要讓老爺想從前一樣忙碌起來,說不定哪天不在家,姐姐就能自由了!”

柔荑一門心思都在柳雲溪身上,當真把他當自己哥哥,把我當嫂嫂了。

我沒法答應,但是柔荑的話卻在腦海中盤旋許久。

小蛇說過,柳雲溪繼續這麼下去就毀了。

一瞬間,我做了一個簡單的決定——幫他回到往日的意氣風發,一切如舊時,他也該喜當爹,我那時再離開也不遲。

午飯時,我對他說要試著接受他,他要證明他值得我愛才可以。

他激動的握住我手連連點頭:“淼淼,你總算願意了解我了!”。

從前的書房已經是一片廢墟,他不許人修繕,他說他要時時都看到那片廢墟,時時提醒自己愚蠢的過去。

我就是他愚蠢的過去。

從他捉我回來開始,那邊廢墟就夜以繼日地被人清理。他領我經過的時候,我問他為何這邊會如此狼狽,他笑了笑說:“我不小心弄翻燭台,那天……那天我實在太困了,竟然在書房睡著了。”

說話間,他身體微僵,仿佛在回憶。他決定掩蓋從前他記憶裏的痛苦,關於我的消失他隻字未提,隻說我和他有誤會,負氣離家。

下午,他領我去幽篁裏,這邊是他現在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