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那唱歌跳舞吹簫呢?”
他哢吧哢吧眼睛,咧嘴一笑:“那叫歌舞女支!”
哦,這麼說來我可以做歌舞女支。
我剛要問他去哪能做歌舞女支,忽然發現根本不消問,青樓唄。
像蟲娘那樣,在青樓隻賣藝不賣身的歌舞女支還是很多的。
我嘴角不自然地咧開,為活下去,我直奔醉煙樓去。
我依舊絲巾遮麵,醉煙樓的媽媽過來時,我比劃著說明自己的來意——我打算當個遮麵啞巴。這樣萬一柳雲溪來的時候就認不出我來。
媽媽看的懵圈,我隻好拉著她手往後院去。
要來筆墨,我寫下:給我飯吃,賣藝不賣身。
她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喊來囡囡,原來老鴇不識字。
囡囡辨認好一會兒,把我的意思說給老鴇,老鴇拍手說那敢情好,就問我要賣身契。
我沒有賣身契,我眨巴眨巴眼睛,又寫下:啞女,會吹簫舞蹈,隻要住處和飯吃,不要打賞。
囡囡笑了笑,讓人拿蕭過來,我吹了一曲,老鴇和囡囡都點點頭,之後老鴇問我有多醜,為何要紗巾覆麵?
見屋裏再無他人,我摘下紗巾。
從她倆驚訝的眼神裏,就可知道我師祖精湛的整容技。
我都覺得自己比從前更好看了。
師祖說過,他給我日日補血,加上他的秘方蟾藥,才會讓我恢複的如此之快,麵色更加明亮紅潤。
我又寫下幾個字:賣藝不賣身,不摘麵紗。
老鴇並不樂意,可是囡囡卻勸說老鴇:“我說媽媽,都不用你花銀子買來,怕她賺不回來一天三頓飯?再說,這神神秘秘秘的才更引人入勝!人家連打賞都不要,你上哪裏撿這個便宜去?就是找個掃地婆子你也要付工錢不是?”
老鴇聽聞,問我叫什麼名字,為何會來青樓,我早就想好,又寫下:度娘,與家人走散,被迫偷生。
老鴇這才放下心,就給我安排在和其他小丫頭一起,還說晚上就讓我上台試試。
我點頭,然後比劃著要吃飯,她嫌棄地讓人領我去吃,囡囡又給我拿來好幾身衣服。
囡囡幫我換好長長水袖的舞蹈服,讓我跳支舞給她看看。
我學過民族舞,拉丁舞,沒學過古典舞,應該都差不多。我比劃著讓囡囡先跳,我跟她學。她的舞蹈很簡單,我一招一式地跟著,很快就順暢了。
她掩口而笑道:“學的蠻快的,腰也細,可千萬照顧好自己。”
我明白她的意思,絕不是照顧好自己不要生病的意思。
醉煙樓,柳雲溪應該就是日日在這買醉不回家的才對。
眼見安頓下來,日落前我又偷空跑去大柳樹下找大牛,他好像專門等我似的。我遞給他一個大肉包子,他一邊咬一邊笑。
雖然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他那雙眼睛,讓人一望便知道可以信任。
我跟他說我在醉煙樓,做歌舞女支,讓他沒事去捧場。
他揚手就朝我打過來,不過虛晃一下,“把你賣了我有銀子去!”
我嘿嘿笑下:“記得,我叫度娘,是個遮麵啞女。”
他知道我不摘麵紗的原因,萬一被柳雲溪發現,就算不要我小命,估計也要折磨我一陣子。
晚上,醉煙樓燈火通明,紙醉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