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說,柳雲溪不讓人把白瑤放出來,就怕哪天我回來被嚇到、被嚇的不敢回來。
下人的生活也沒有想的那麼艱難,我很快就適應;臉上的傷都已經結痂,心裏的傷疤卻日日都被揭開,怕是永遠都無法結痂。
做的事情多,反倒比從前充實些;雖然吃的沒有從前精致,卻長了些肉似的,力氣也增加許多。
我竟然更加結實了。
每天我要做許多粗活重活,很多下人被紫嫣交代過,加之我相貌醜陋,日日都有人欺辱;我並沒反抗,隻是默默承受,不過幾句難聽的話,不過多做些活計,不過偶爾被人打幾下。我不想成為焦點,不想被人注意到。
也有小廝被紫嫣特別交代過,偶爾也會欺負我,隻不過小蛇經常在側,沒人敢輕舉妄動,偶有小蛇不在時,他們還會想羞辱我一番。
有一天,我正在下人院子裏汲水洗衣服時,院子裏沒有別人,三個小廝關上院門朝我過來。他們都叫我醜八怪。
一個小廝先到我麵前,從前我從沒留意過這個人。他擼起袖子,朝我伸出雙手,還說四夫人囑咐一定要伺候好我,一定要伺候舒服我。
這個豆芽菜般的小廝奸笑著說:“四夫人說,老爺每次都指定你去伺候喝酒,不知你給老爺灌下什麼迷魂藥!”
他要我去伺候還不是因為我是啞巴不會嚼舌。
小廝剛近我身,我一腳側踢,他就仰在地上哀嚎,他掙紮再撲過來時,我又輕鬆一個下劈,他就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他們一定不知道我雖然不會武功,卻學過一種叫跆拳道的異域功夫。
三下兩下,我就把這三個小廝撂倒。這麼多天,唯一讓我開心的事就是撂倒他們三。
我輕鬆抖抖手,闊闊肩,這樣一番運動下來,竟然覺得全身都輕鬆許多。
我正拍著手,回頭一看紫嫣和柳雲溪竟然就站在我身後。
柳雲溪驚訝地望著我,紫嫣忙解釋:“我哥以前特別寵她,教過她些拳腳,所以才會被我嫂子為難。”
她的這個寵字,就意味我曾經是盛老大的女人。
柳雲溪斷不會對盛老大的女人有任何想法。
紫嫣本想引著柳雲溪過來看我受辱,沒想看到這一幕。
紫嫣見柳雲溪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忙拉著柳雲溪離開,同時給我個警告的眼神。
這幾日,我看盡柳雲溪和紫嫣秀恩愛,她還不滿足麼?
她自然不會滿足,從前柳雲溪給她秀的太多了。
這天晚上暴雨滂沱,柳雲溪沒去青樓,而是在聽風小築一個人喝酒。紫嫣見到那邊有光,就讓我和她同去。
柳雲溪喝多了,卻沒有放下酒盅的想法。
見紫嫣過來,登時又來許多精神。紫嫣見他喝多,勸他回房休息。柳雲溪並不理會,拉著紫嫣坐在他膝頭:“嫣兒,過來陪我喝酒。”
紫嫣順從地坐在他懷中,她還從沒離他這麼近。柳雲溪自己喝一口,再端著酒盅給紫嫣灌一口。喝著喝著,他眼神迷離:“知道從前我和淼淼怎麼喝酒麼?我們一晚上也喝不下半壺酒……她嘴對嘴喂我喝……她的唇……嫣兒更懂喝酒才對,來,喝酒。!”
紫嫣意味深長地笑著望我一眼,我低頭轉過身去。如果我是聾子、是瞎子該多好。
外麵雨聲大作,電閃雷鳴,我不由地身子一抖。因為幾次被關小黑屋,我現在尤其害怕這樣的天氣。從前也害怕,隻不過那時都可以躲在夫君溫暖的懷中,揪著他的胸毛入睡。
我現在不該害怕才是,我已經沒有害怕的資格。
倒酒聲,紫嫣啜酒聲,之後……
我不敢腦補那場景,眼睛用力睜大盯著窗子。
時間凝固,空間凝固,我聽不到任何聲音,包括雨聲和雷聲。
忽然,柳雲溪的嘔吐聲打破我腦子裏的空白,我竟然憋不住想笑。
我沒敢回頭看,怕紫嫣以後再不讓我見柳雲溪。
直到紫嫣喊我,把她的髒衣服遞給我。
現在她隻穿了襯衣襯褲,柳雲溪的外衣也弄髒了,他是一刻都不會穿著髒衣服的。
紫嫣幫他把外衣脫下來,連同紫嫣的外衣,我準備拿走去洗。紫嫣喊住我,讓柳雲溪的小廝把衣服拿走,讓我繼續留下服侍他倆。
紫嫣自取其辱還不夠,還要繼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