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銘昭堂,柳雲溪和紫嫣就迎麵過來。
紫嫣見我驚愕至極。眼見小蛇無一在我左右,又不好發作和動手。
我的目光沒多做停留,就熱切地望向她身旁、我的男人。
他此時雖然不是陰沉著臉,卻目露寒光,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冷酷;我見紫嫣也離他有一米遠,似是不敢靠近。
雖然天色已暗,他散發的寒冷氣場卻壓迫每一個人,明明是暖春卻讓我不覺地打個冷戰。
離他一米遠的地方我不覺停下腳步,他疏離的目光和冷峻的麵孔帶著禁欲的威嚴——我從未見過如此的柳雲溪。
他也許隻是怪我失蹤,不願意承認我消失,並不是忘記我。
四目對視,我勉強擠個微笑,他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
小蛇幹咳一聲,在我耳邊輕聲道:“知道我為啥感謝你了吧?這就是從前的柳雲溪、遇到你之前的柳雲溪。”
冷麵……神!
小蛇和我耳語的時候,柳雲溪眼底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陰鶩,我看的真切。
我實在笑不出來了,幹巴巴地說道:“雲溪……我回來了。”
說話間我試著上前。
他一動不動,冰冷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掃一眼我身上的衣服,之後凝視我低聲冷言道:“不必和我說。”
我疑惑地側頭望著擦地蛇,他這是忘了我?
忘了我還是和我生氣呢?為何說不必和他說?
見我詢問地看著擦地蛇,柳雲溪眼底又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我望著麵前情緒不可察的男人,再上前一步,和他隻在一臂的距離——平日我一抬手就可以圈住他白皙的頸,他也會在我圈住他之前就攔腰將我貼在他身上。
小蛇試圖拉住我,我並沒打算離他更近。小蛇的手還沒觸到我的衣袖,柳雲溪微眯起眼,小蛇就縮手回去。
柳雲溪強大的氣場讓所有人都噤如寒蟬。難怪剛才下人見我都很激動。
我歎口氣,望著這個超級大醋壇子:“我是不得已,我沒亂跑。”
他冰冷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望向小蛇,低聲道:“你朋友?”
小蛇幹咳一聲,低頭小聲兒回:“不敢。”
他難道真的忘了我?他的神情一點都不像裝出來的。
如果不是忘了我,他不會見我還這麼淡定。
還是他覺得我和盛老大之間有過什麼?畢竟今天他和紫嫣一起給盛老大善後的……
那至少也該問我下發生過什麼……如果他沒失憶,應該能知道盛老大死因,那也不至於怪我至此……
而且看似是隻忘了我一個人,不是完全失憶……
這難道就是人在受極大刺激後的選擇性失憶症?!
這就是忘情藥的藥理麼?
柳雲溪又轉過頭望著我。
我驚詫的表情絲毫沒影他冰冷的情緒。
“住下可以,告訴她柳府的規矩。”他冷冷說過這句,就打算離開。
我見他要背手便知何意,連他要走哪個方向都知道。
他已經轉過身背對我們。
我憤恨地轉向紫嫣,她也陰冷地望著我。
忽然,她悲慟地開口道:“夫君,就是這個女人害死我哥。”
說話間,她的暗器已經在她手上。
我注意到的時候為時已晚,小蛇推開我的同時也推了把紫嫣,紫嫣瞬時朝柳雲溪方向歪過去。
柳雲溪躲閃了一下,紫嫣偏過的身子隻碰到他的手。
之後……我大概瞎了眼!
柳雲溪轉過身莫然地望著紫嫣,甚至有些嫌惡,之後他竟然從懷裏掏出帕子擦手!
紫嫣驚恐地望著目露寒光的柳雲溪。
“離我遠些!”他邊擦手邊陰冷地說,之後帕子也隨手扔在地上。
他有潔癖我知道,可這不是潔癖,這是變態!
我不可思議地回頭望擦地蛇,擦地蛇嚴肅地點頭。這時我耳畔又傳來冰冷的聲音:“不是她。”
可……擦地蛇身後越靠越近的一團白是什麼?白瑤?!
他竟然……竟然散養白瑤!
白瑤大概發覺主人情緒不佳,隨著一聲低吼正加速靠近我們。
紫嫣顯然也害怕,卻不敢向柳雲溪靠近索取幫助。
我隻覺得雙腿發軟,“啊——”地大叫一聲,本能地竄到柳雲溪身上,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脖子、雙腿盤在他身上,就像考拉抱大樹那樣。
我聽見他喉結咽了兩下,大概極不爽。
我剛還覺得渾身發抖,抱住他後就安定許多。
眾人都愣愣地看著我,替我捏了把汗。
我隻覺得我真的抱住一棵樹,他全身僵直一動不動——我抱著的這個隻怕比白瑤還恐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