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其中還有這故事,細細聽柔荑說著。看來柳雲溪真沒少上心。
我在一旁陪笑點頭附和:“老爺還經常藏些好酒,引著嫣兒去尋,真真是閨中之樂;我和柔荑,就隻有羨慕的份兒!”
我說這話時,柳雲溪就欣欣然舉起酒杯,與紫嫣對飲,郎情妾意。
柔荑掩口,望著紫嫣笑道:“還沒進門,老爺就偏心起來。我日日被府裏的瑣事纏著,連老爺在那都不知,多虧紫嫣姐姐引得老爺開心,昨兒老爺還特意交代,一定要把引嫣閣的床換成大些的……這引嫣閣地勢較高,方便日後老爺和嫣兒飲酒賞景;而且,引嫣閣離老爺的鬆蕭苑也最近……”
盛老大看眼紫嫣,紫嫣羞紅臉點頭,和柳雲溪四目對視,含情脈脈。
盛老大見此情此景,放心不少,可這老狐狸還沒忘了我,他趁著喝的開心,開口問柳雲溪:“雲溪,這位夫人可好些?上次記得你說她膽小,為何不住的離你近些?”
又在打我主意。
柳雲溪柔柔地看眼紫嫣,再看看盛老大道:“大哥有所不知,我們來的這一路上,有人豬油蒙心,曾試圖劫持淼淼,還給淼淼羹湯下過藥;自此之後淼淼便日日夢魘,我非得陪在她身旁不可,日裏我才得脫身;姨母臨終修書著我照顧,就是麻煩些,最終也不能棄了去。”
柳雲溪說這話時,還夾些嫌棄的表情。
盛老大怕是不知道這人就是紫嫣,好一通咒罵:“哪裏是豬油蒙了心,就怕是長了顆狼心!這樣的人若是讓我遇到,定然打他跪地求饒,再把他丟到百花穀去……”
他真心恨透給我下藥的人,否則我也不會夜夜都要柳雲溪陪著了。
紫嫣不語,眼望著一臉無辜的柳雲溪,一臉委屈的我,聽著她親哥咬牙切齒地咒罵。
盛老大可是愛憎分明的。
柳雲溪心裏怕是樂開了花,雖然麵上他和盛老大一樣摩拳擦掌、同仇敵愾,眼角不易捕捉的邪笑隻有我看得出來。
擦地蛇聽到盛老大的話望著紫嫣,嘲諷地笑下,聽到“百花穀”卻像受到驚嚇般。
想必那百花穀是個可怕的地方,也許比歡樂穀還可怕!
盛老大聽明白我夜夜都要柳雲溪陪著,心裏也暗暗盤算,他眼角陰狠的光閃過時,柳雲溪便已經記在心上。
飯後,種春和柳雲溪又單獨和盛老大聊了一會兒。
種春雖然是層主,卻有個致命問題——
他自己沒有劍。
平日練劍,他也就是隨手“拎”別人的劍,用完了高興就給人家還回去,不高興隨手一扔,從不帶在身上;有時甚至拿個木棍,所以他用笛子才會如劍一般自在。
種春和柳雲溪也不用避諱各自層主身份。
盛老大問道種春如何解決問題時,種春很是隨意:“明日去市集買一把就是,再不濟,借柔荑的用一用,用完再還給她——我見她那把劍可真是漂亮。”
盛老大重重地歎口氣。
“這樣吧,你先用程諾的劍,當日去西湖旁的酒樓尋我來拿就是。”盛老大無奈地搖頭,若不是種春劍術很好,他也絕不想和他打交道——種春會用自己獨有的方式折磨死你。
一個層主,竟然沒有劍!
馮天鶴和姚楓也到杭州了,羽淩軒也去盛春樓和師傅住在一起,晨起道別後,就再沒見過;柔荑這會兒倒有些擔心,怕種春去借羽淩軒的青淩劍。
因為種春這古董,已經在晚飯前和柔荑借過她那鑲滿寶石的劍了。
盛老大離開後,柔荑找到柳雲溪,說明日要去拜見師傅,柳雲溪叮囑要注意安全、坐馬車去後,就笑著允了。
飯後,我懶懶地歪在床上。
想著白日柳雲溪的種種,不禁還是憂心忡忡。
送走盛老大,我就再沒見到他。
我先去小蛇那,柳雲溪不在。小蛇正一人坐在那傻笑著,見我進來,說種春已經給他換過藥,吃的藥也按時吃了……
再去柔荑那,柔荑正在望著劍發呆,不疼不癢地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最不想去紫嫣那,但也不知柳雲溪是不是在她那、畢竟席間他們一會兒說笑,一會兒敬酒的……
我叩門,紫嫣開門,見到我頗有些驚訝,愣了下就請我屋裏坐。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引嫣閣。
成親前就住到夫家院子裏是不合禮數的,她和柔荑卻都顧不得這些規矩,都是被我帶壞的。
我和柳雲溪還沒明確關係前,就搬到他院子裏。
我這個榜樣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