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在一旁笑意盈盈。柳雲溪的好處,她是說不完道不盡的,隻歎他深愛的人並不知道他的這些好處。
柳雲溪有個名冊,裏麵詳細記錄每一個人的樣貌特征、喜好等。他沒事就會翻看,有新人來時就會更新,隻有像崔神醫那樣四處遊蕩的,他才沒有什麼印象。
崔神醫他們,就是戚葦堂在各地的耳目。
紫嫣跑去坐歡樂穀主的馬車。我們一行九個人跟在戚葦堂後麵,兩匹馬都讓給戚葦堂的人騎,無一駕那個豪華的大馬車,婉姝,種春,紫嫣坐車。
紫嫣白了婉姝好幾眼,婉姝明知何意,也不為所動。她不喜歡紫嫣,甚至討厭她。
柳雲溪帶給婉姝的意外,並沒讓他的形象有所好轉,婉姝一直以為柳雲溪那晚不覺春心動,和紫嫣真有點什麼事兒。無一也知道的不多,他總不好打聽老爺的事兒,含糊的就過去了。好在無一沒被老爺影響,他到現在依舊是多看幾眼婉姝,都會臉紅的人,送還石頭那日的豪氣,怕是用光他一輩子的勇氣。
柔荑梳洗的光鮮,端坐在馬車裏,笑意盈盈地看著我。我看著別處,不敢與她對視,怕她又講些風花雪月。
最終,她還是開口:“姐姐早知老爺堂主身份是麼?”
我看眼她,點頭默認。
“難怪姐姐一路上總是口無遮攔,對著白衣人和歡樂穀主都敢叫板,原來知道老爺會給姐姐撐腰。”柔荑繼續細聲慢語說著,像個堂主夫人的派頭。
堂主又如何?堂主夫人還不是兩個人。哪來的願得一人心?
我有些鬱鬱,畢竟一夫一妻多妾製的觀念早在建國時就被掐死了。
“他無論是誰,都會給我撐腰。”我淡淡地回柔荑。
這無關身份,隻和能力有關。
擦地蛇自告奮勇駕馬車,他也沒有婉姝騎馬的耐心。
“姐姐真是好命,認識雲溪不過幾個月,就能做他夫人,還知道他的秘密。姐姐是如何做到的,可否教教柔荑,柔荑也想和老爺一心。”她不冷不熱的和我說。
我笑笑,無奈地笑笑。我都說不明白我倆這千絲萬縷的關係,怎麼教她?
這會兒柳雲溪也上車了,馬車動起來。
離開鬼宅,路上的泥濘程度比想象的還要糟糕。
晃著晃著就睡著了,畢竟昨夜一共也沒睡上三個小時,而我還這麼年輕,這麼貪睡。
柳雲溪為避免柔荑糾纏,也閉目休息,腦子裏回憶已經仙逝的好友和師兄——種放。
種放是個奇人,一個道人,一個皇帝都請不動的得道道人。
他經過京城時,二人就在酒樓偶遇,相聊甚歡;離別時,方知對方身份,有種相見恨晚的惺惺相惜。
種放的名號就是雲溪,到後來,二人成了忘年交。種放常年隱居,柳雲溪偶爾會帶好酒去探望,一起釣魚論道,把酒桑麻;每每遇到旱澇,柳雲溪總會第一時間給隱居的種放送去補給,助他度日。
種放的師傅退隱後又救起個年輕人,破例傳授他很多技藝,還強行收他做徒,對此種放一直反對,這人就是柳雲溪。
種放有些徒弟,其中春夏秋冬四徒,是他最喜愛的。四人各有千秋,都是從小就跟著他的。
種春最是不羈,天資聰穎而好學,也是最貪玩調皮的一個。
種夏人如其名,如同炎炎夏日般熱情好爽;中秋內斂憂鬱,總有憂愁跟隨似的;種冬最沉悶,不苟言笑,冷若冰霜。
我被馬車晃醒。車輪陷在泥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