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沒問題,會意地點點頭,卻不滿他什麼都不許我做。
每個人都在找可以依靠著休息的地方。
柔荑開始還跟在我倆前後,直到羽淩軒叫住她——他已經為她收拾出一處妥當的位置,就在我們對麵的左側牆下。柔荑遲疑片刻,看看專心的柳雲溪,轉身去另外一側席地而坐。
無一安頓好馬匹,雖然披著蓑衣,進來時也已經淋透了。
“雨好大,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了。”無一放下鬥笠,從懷裏拿出一個羽毛墊子遞給我——他剛從馬車裏取來的,竟然一點都沒濕。
我感激的向無一點頭致謝。
戚葦堂的人讓出些地方,其中三個人已經去放箱子的角落裏休息,我們便圍著火盆坐下聊天。
柳雲溪提著無一取來的酒壇起身,親自給護著箱子的三人送過去,三人舉手示意感謝——他們並不知,眼前的年輕人就是他們的堂主,還以為就是個要他們護送的土豪。
其實,是柳雲溪護著他們,走完這趟鏢。
楚楚這會兒也過來,盤腿坐在柳雲溪身邊,兩人的神態、動作都出奇的一致;柳雲溪實在受不了了,隻好伸手放在我腰間。
一直沒見紫嫣和擦地蛇,柳雲溪也覺著有些奇怪。
“紫嫣和孟大哥說去找些吃的,騎馬走的。”無一解釋。
馬車裏還有些幹糧,無非燒餅、玉米餅和點心。無一早就取過來,放在我們麵前。
被人強行照顧,感覺自己和廢物差不多,看著無一前前後後忙著,我即使餓了,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拿這些吃的。
婉姝和無一慢慢嚼著幹巴巴的燒餅,少許喝些酒,柳雲溪也沒動口,隻盤腿坐下聊天。
戚葦堂的人,嘴都很緊,隻說趕路進度,天氣好壞,絕口不提和鏢有關的事,柳雲溪也有意無意說些之後的路線。
“老大,恐怕明天晌午這雨才能停,繼續趕路麼?”一個滿臉紅光的人問楚楚。
他們八人是一套組合,楚楚正是這幾人的老大。
楚楚看看柳雲溪,再對其餘兄弟發話:“收了柳公子的銀子,這趟還要護送他們一起到杭州,明日看天氣,聽柳公子的吧。”
“明白了。”幾個男人應著,並不多問。
小酒壇在大夥手中傳來傳去,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著。
柳雲溪也餓了,接過酒壇遲疑了下,直接遞給了楚楚。楚楚剛舉起酒壇,又被柳雲溪止住。
“你還沒吃幹糧吧?別喝了!”他笑笑對楚楚說。
他時刻都在關心身邊的人,尤其他看著還順眼的,常讓人無從知曉他道是無情還有情。
楚楚放下酒壇、思量片刻,再看看柳雲溪,淺笑下,還是舉起來喝了幾口,才遞給一旁的羽淩軒。
戚葦堂從未護送過人,這次隻覺得新鮮,也不解老大為何接下這種累人的活;每個人都有意無意地打量我們,尤其是柳雲溪和我;見柳雲溪白白淨淨文鄒鄒,而我又一副羸弱的樣子,多少有些嘲笑。
坐在兩個一米八男人中間的秋楚楚,如此嬌小。
柳雲溪會心笑笑,楚楚不會再回應他的關心,這世上乖乖聽他話的女子,該隻有一人。
我從未覺得對不起紫嫣和柔荑,卻一直覺得對不起楚楚。
猜也猜得到,柳雲溪和她酒後口頭的婚約,定然不是他隨便說說。在他心裏,如果沒遇到讓他傾心的那個人,最後可以相伴終生的,該就是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