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祿看看柳雲溪:“哼!若在王府,可會受這等委屈!明晃晃被人推下水,三番兩次差點丟了命,這當真是你娘子?”
柳雲溪該知我心意。
若不是心灰意冷,他心口怎會不疼?
左一個娘子,右一個娘子,他的過去太過姹紫嫣紅;不是別的女子一絲不掛,就是我輕薄自己讓別人死心……每次我遇險,他都是和別的女子一起。
他皺眉打量我和趙宗禮,思量著發生過什麼;聽聞杭祿的話,才明白過來。他慌亂著上前安撫我時,我輕推開他。
見我推開他,他愣住了。杭祿簡單地敘述經過,他才後悔,後悔讓我離開他。
從前,他擔心趙宗禮,這次再見,既有公主在側,還有杭祿相隨,他便知趙宗禮不敢亂來,才會讓擦地蛇陪我出去透氣。隻是他沒料到,門裏門外都有人伺機等著那五千兩。
活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簡直易如反掌。
他難過地望著狼狽的我——寧可自己瑟縮著也不肯入他懷抱——他的心宛若針刺刀剜;而我的心,就像剛剛吞噬我的湖水般冰冷。
何記離湖不過十米;他在這邊談笑風生,我卻死去活來。
我對杭祿和趙宗禮分別行禮致謝,隻片刻功夫,就在地上留下灘腥冷的湖水。
杭祿已經叫人把孟龍抬回何記,我見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隻怕凶多吉少。
我還沒來得及上前,柳雲溪就揮手,孟龍被抬回到他自己房間。
眼睜睜看他被抬走,我淚如泉湧。
他為那些不愛的女人,深深傷害了我,一次又一次,也讓三毛和孟龍因護我陷入險境。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那小蛇。
我開始懷疑,我倆到底為何相愛。
他表情複雜地看著杭祿和趙宗禮……
趙宗禮送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杭祿嘴角隻哼了一聲,連趙宗禮身旁的女子,也朝他歎口氣。
楚楚扶著我回房。
換衣服時,一身的吻痕那樣招搖……
柔荑聽說我掉到水裏,忙親自送來熱水、在旁邊安慰我。楚楚和柔荑又幫我洗淨粘著水草的長發。
柳雲溪曾不止一次擺弄我的長發,親吻、撫摸。忽然,我隻想剪短這惱人的長發。
我蜷起雙膝、倚靠在床上,即使蓋著被,依舊瑟瑟發抖。
楚楚坐在床邊,跟我道歉。
“妹妹……對不起,若不是我和雲溪他敘話,也不會至此……”她難為情的說。
“不必了,我早就習慣了……”我冷冷地說,看也不看她。
楚楚很難過,沒再說話。柔荑又過來坐在我床側,楚楚見狀離開,去一邊的椅子上,默不作聲。
柔荑,她也過來給我道歉。
“大婚那日,隻怪妹妹強留老爺在房間,才會讓姐姐置身險境,都是妹妹的不是。今日,老爺和楚楚姐姐多說會兒話,姐姐竟然被人推落水中,難怪老爺說該寸步不離地守著姐姐。”她仿佛很心疼我一次次地處境。
接下來,她就是故意來紮我心的了。
“老爺真是很心疼姐姐!大婚那晚,老爺錯把荑兒當作姐姐,見荑兒怕的不作聲,也不敢強求,就隻是閉著眼,輕輕……”她“難為情”地把男女之事過電影般說給我,生怕漏掉哪些細節。
她是來給我傷口撒鹽的。
敘述完過程,她嬌羞地總結:“姐姐該知道老爺最疼你,待會兒別和老爺置氣才是。”
“安慰”過我,她先行離開。我腦子裏被柔荑攪的亂亂的,腦子裏竟然是他倆在一起的畫麵。我真不知道,該不該一次次的原諒他。
既不知道誰要害我,也不知道為何杭祿要出手救我,更不知道杭祿究竟是誰,為何會和趙宗禮在一起。我一直坐蜷縮在那,一語不發,那團紅就坐在我對麵,時而遞水,時而掖掖被角。
見我不語,她自顧說著話,竟然也勸我不要怪柳雲溪。
“妹妹受傷,最心疼的莫過於他了,莫要與他置氣。”
見我始終不理她,她也不惱,知我心裏還在怨她,畢竟那一巴掌力道是足夠狠的了。
“每次有女子出現在他身旁時,我都會找機會打一巴掌。隻有這次,他的眼神,恨不得要殺了我……”楚楚自嘲地給我解釋。
想起自己的委屈,我不禁開始掉淚。
楚楚見我難過,就不再言語,靜靜地坐在那。
回房到現在,我都沒再見到他。
等他回來時,已經過去好一會兒。
楚楚與他交代幾句,無奈地看看我這邊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