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產會這樣,不過現在有水中分娩和無痛分娩,隻要花錢到位,就不至於這樣,再不濟,還可以剖腹產。”我解釋給他,希望他能放鬆些。
“這不都廢話麼,這哪有這些啊。”他擰著的眉頭並沒鬆開。片刻,那邊的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淒慘,還夾雜著罵人聲,他拉著我手,忽然說到:“你千萬不能懷孕!”
原來他還是擔心我,他這是生育恐懼症。
“你都不碰我,我使什麼懷?!別自己嚇自己了!”我安慰他。
“對,對,以後還是出去練劍吧,別望梅止渴了,越止越渴……”他說這話時竟然還皺著眉,我卻忍不住想笑出來。
看來,他有很嚴重的心理陰影。
“你不知我小姨對我多好,她的死讓我恐懼很久,那會兒我都和我媽分開睡了,硬是又跟我媽睡了半年才好。我還隔著肚皮摸過那個寶寶呢……我記得特別清楚。”他說話間,還帶著五歲時的委屈。
“我去看看吧,也許能幫上忙呢。你別去了,在這等我。”
為讓他安心,我決定去看看。
他還是跟著我一起去的。
掌櫃在門外亂轉。他歲數也不小了,這還是小嬌妻的頭胎。
“昨夜都疼半宿了……”掌櫃急的在院子裏亂轉,已經滿頭是汗,。
我看眼柳雲溪,他對掌櫃說:“讓夫人進去看看吧,她會些醫術。”
“老爺,那怎麼使得?別折煞老夫了。唉,我這全是命!”掌櫃不肯。
這時伴隨一聲嬰孩的啼哭,所有人都舒展開來。
那莫不是世界上最美的聲音。
接下來各種道賀聲充斥幸福的小院兒。
“老爺,老爺,生了,母女平安!”穩婆從裏麵出來道喜。
房間的外間,柳雲溪懷抱著嬰孩,滿臉幸福笑容,仿佛他做父親般。
我們也不便久留,欣喜還未褪去就離開了。
柳雲溪給孩子取個好聽的名字“一諾”。
“一諾千金,果然好名字!”掌櫃笑開了花。
回去的路上,我問他還緊張害怕麼。
“還好,不是誰都那麼點兒背,嗬嗬。”他笑笑。
新生命讓他內心就像這春日,冉冉生機破土而出。
“那你也不許生!”他笑著說。
他是有多怕我死在這。
到路口,他讓無一自己駕車回去,我倆在這附近牽手散步。
遠遠我便看見戚葦堂華麗的門楣。
“這邊有戚葦堂,他們為何還住何記呢?你不怕被人發現?”我有些好奇。
“在亳州之前,你見到杜五了麼?”
“沒注意,好像沒有。”
我努力回憶。他們衣著打扮都差不多,很難記住誰是誰。何況我對杜五的印象始終停留在邋遢和不修邊幅中。
“每到一處分堂,都會換一批人押鏢。之前的那撥人就會在客棧休息,不一定非得何記。這樣,一來,想要半路搶鏢的人就很難分辨,鏢究竟在戚葦堂、還是在原來的鏢師身上;二來,每八個人搭配的陣勢都不同,如果交過手,之後再交手時,我們已經換過路數,絲毫不留餘地,而對方的特點,這邊卻已經摸清,隻會越來越輕鬆。”他細細給我講,生怕我聽不懂。
“今晚住何記的,就該是下一趟要走的鏢師了。”頓了頓,繼續說:“你隻裝作不認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