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小就不該領出來,留在家裏床上豈不最妥帖?!哈哈哈哈哈!”不知何時,我們旁邊的桌子,被那幾個後進來的人給占了,原來那幾個客人都縮到角落裏去了。
“還沒輪到我開口,就有人替我說了!什麼人這麼懂事啊?!”鬆娘扭轉過身,對身後的人說到。
“老板娘,都徐娘半老,黃花滿地了,還聊騷人家公子哥兒?不如來我這,沒房的話,住你那間也無妨啊!”那虯髯大漢輕佻地說著,目露淫光,臉上的橫肉也跟著顫抖。
鬆娘正欲朝他們過去,柳雲溪忽然起身叫住她:“鬆娘,最少三間!”
鬆娘回看柳雲溪,俯身對視,摔下粗布,一臉鄙夷:“你說幾間就幾間!什麼時候少過你的!”轉身又要尋那大漢說話,柳雲溪卻起身攔住她。
“自己的店,莫動氣!坐下來把這碗酒幹了!”柳雲溪笑著又推過那碗酒。
鬆娘被氣得笑起來:“怎的成親後,性子都變了?!你不收拾他們,反倒勸起我來?!”
紫嫣冷笑:“你以為他是為你?人家怕夫人嚇到!”
我聽紫嫣的話,有些不爽。
柳雲溪對紫嫣笑笑:“自家娘子,我不護著,難道指望別人?”
鬆娘爽朗大笑,“好,既然如此,就莫要生事了!”
說完,她走到鄰桌,伸手要銀子。
拿到銀子後,小二就引其中兩人,拿著包袱去二樓。
不多會兒,酒肉就擺上桌來。
我小聲兒問柳雲溪:“這是黑店麼?”
他對我耳語:“你說黑就黑,你說白就白!”
莫名其妙!
旁邊桌子的四人一直大呼小叫,一會兒嫌酒摻水了,一會兒嫌肉不夠嫩,一會兒又嫌碗咯到牙……總之各種挑刺。
剛剛他們挑釁沒成,這會兒總要找些理由生事,見鬆娘和柳雲溪熟識,想必惹了鬆娘,柳雲溪也會動手,他畢竟帶著劍呢。隻要這公子哥兒動手,就相當於給他們敲詐的機會了。
柔荑一直不語,偶爾看眼和我說笑的柳雲溪。紫嫣自己喝酒,用食指和中指拈起碗喝。羽淩軒依舊靜靜地吃著。擦地蛇似是有意避開紫嫣,一路都不曾說笑過,這陣子跑去給無一和婉姝礙事兒,也不肯坐下來。
角落裏坐著兩個帶鬥笠的白衣人,一直很安靜地吃飯喝酒——之所以引人注意,是因為他們比任何人都安靜,比任何人都幹淨。
這邊四個人又嚷開了,非說給我們的肉比他們的分量大。他們正欲抄家夥起身,虯髯大漢的酒碗裏,被突如起來的血滴暈紅,隻聽啊的一聲慘叫,嘈雜地屋子頓時安靜下來。
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我的眼前忽然一黑,原來柳雲溪的手掌迅速捂住我雙眼,他怕我見到眼前一幕被嚇到。
他順勢將我攬入懷中,我挪開他手,好奇地看著外麵。
其實也不嚇人。我怕刀光劍影,卻不怕各種車禍現場。急診科接收的病人,腦漿迸裂的也有,也沒見我跳著躲開。
“我不怕,我見過被火車撞的呢……”我悄悄對柳雲溪說。
那四人當中,一人的手被筷子穿透,定在桌上,那人痛的麵目猙獰……雖然不怕,我也沒有上前救人的打算,太恐怖了……
紫嫣見柳雲溪這樣護著我,依舊不屑。柔荑和羽淩軒目光都尋到那出手的人。正是角落裏安靜喝酒的兩個白衣人。
那虯髯男子坐不住了,起身提刀,目光也尋到那二人。
客棧裏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定格一般,柳雲溪見我不怕,抽回在我腰間的手臂,他需要隨時抽劍。
我端坐在桌旁,總不能總是躲在夫君懷裏。
那二人依舊喝酒吃飯,同樣對這一切熟視無睹的,還有鬆娘。
膽小的食客,從門邊溜走了,膽子大點帶著武器的,都好奇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柳雲溪明白,鄰桌那幾個人,無非見他穿戴不凡,故意找茬想敲些銀子,沒想柳雲溪極為隱忍,並不理會他們。擦地蛇他們見有人慌張出來,知道裏麵定然出事了,趕快就進來,到我們桌前。
這屋裏隻能聽到那人的慘叫聲,和鬆娘倒酒的聲音。
虯髯大漢冷笑著,突然竄到我身後,我隻覺的一隻大手提著我衣服,把我直接拎起來,想抓小雞那樣。
他挾持了我!我是整間房裏最容易被人挾持的。
他拎起我的同時,把我和柳雲溪同坐的長條蹬向前踢進去,柳雲溪單手扶桌角跳出來。
剛剛,柳雲溪隻顧觀察那兩個白衣人,沒想到這虯髯大漢會打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