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催神醫又囑咐一番,“待會兒記得幫夫人擦身退熱,老夫已經讓鶯兒煮黃連水去了……”
柳雲溪將被角掀開,猶豫下又蓋上。
“不妨不妨,不用再蓋這麼厚了,高熱退不掉,一樣很危險……”催神醫明白柳雲溪心裏的糾結。
催神醫又打量一番柳雲溪,“公子,不必擔憂。藥癡的藥方是對症的,老夫其實也沒辦法,不過把這情形描述給藥癡,著他開的藥,眼見著夫人正在好轉。最遲明早就能退熱發汗,夫人就能醒來。公子也該梳洗一番去了,要不等夫人睜眼,見你這個樣子,豈不又要傷心難過?”
崔神醫取下銀針,“老夫留在這裏不方便,夫人已經沒有大礙,都怪老夫糊塗……竟然也慌了,沒診出這催情藥來……公子還是要盡快查出下藥之人啊……”
柳雲溪謝過催神醫,又問過杜五的情況,便速速去更衣梳洗了。
“老夫還要去蘭花教,取些新鮮蘭花入藥,這會兒恐怕也隻有蘭花教才有……”崔神醫留下新的藥方,就離開了。
不久,我開始發熱,體溫迅速升高,柳雲溪忙叫鶯兒過來。
“快幫淼淼擦身退熱……”說完,他自己轉過頭,在外間不安地等著。
一共換了三盆熱水,終於降下些體溫。
紫嫣和擦地蛇進房,見柳雲溪自己坐在外間,感到很意外。此時,他已經梳洗利落,往日的氣質,除那焦慮憂鬱的眼神,全都在他身上了。
“嘿,猴子!怎麼自己在這兒呢?你也總算活過來了?!”紫嫣逗著柳雲溪,隔間的簾子讓他們看不到裏麵。
柳雲溪看眼紫嫣和擦地蛇,艱難地說了聲“謝謝。”
“我那解酒藥,可以再給姐姐含一粒,沒有副作用的……”紫嫣瞪著眼睛,看柳雲溪。
柳雲溪遲疑地看眼紫嫣,見她肯定地點頭,便立刻起身進屋。
鶯兒正在幫我擦身,全部都被他一覽無餘。他緊鎖問道眉頭,“怎麼樣?”
“好多了,老爺!”鶯兒雖然有些疲憊,也掩飾不住喜悅。
柳雲溪再取一粒解酒藥,放到我舌下。
鶯兒用薄被將我蓋好,柳雲溪就坐在床邊,久久地握住我手。
“猴子,出來!”紫嫣在外麵喊著。
“鶯兒,照顧好淼淼。”柳雲溪囑咐鶯兒,起身離開。
柳雲溪出來時,紫嫣和擦地蛇已經在門廊。
“猴子,你看——這兒、這兒、還有這兒……”順著紫嫣的方向,柳雲溪一一望去。
柳雲溪明白紫嫣的意思,一共有三種刀劍痕跡,細細看來,應該都是劍痕。
“你看著個劍痕,多出現在窗子上,劍韌是這三種最鋒利的……”紫嫣指著細長的劍痕說道,“這個人,是用劍用的最好的、和他過招的人,都被他逼到牆邊和牆角……”
“你再看這個,又短又淺,必然是隻有招架之力的……”紫嫣指著另外一個劍痕。
還有一個劍痕,每一下都又深又寬,“這把劍、和用劍的人,必然力道十足,劍也比普通的劍更寬、更重些……”
柳雲溪這才發覺,青鷹劍不知哪去了,也許早被人搶走了,難道這些人是為青鷹劍而來?
……
柳無一去過李府,和婉姝也分別找過許多酒樓,卻始終沒有發現羽淩軒的蹤跡。昨晚,羽淩軒已經醉倒在秀珠樓、蟲娘的房裏。隻不過,蟲娘去和其他姐妹借宿,並未在自己房中。
柳雲溪緊鎖眉頭,如果那合歡酒被羽淩軒掉包,那羽淩軒必然知道那酒的由來。但是,羽淩軒絕不會讓他留宿在柔荑房內,不可能給另外的酒裏下迷藥;更何況,柳雲溪若不是有些醉意,不會聞不出酒已經變味;想讓他留在柔荑房內的人,必然是趙宗禮或者是想要他青鷹劍的馮天鶴。
柳雲溪最終得到的結論:柔荑準備的合歡酒,被羽淩軒發覺,在途中給掉包;但是趙宗禮或馮天鶴,卻給另外一壺酒裏下了迷藥……
如果是趙宗禮,卻沒有把人帶走,也沒傷到……
那麼,就應該是馮天鶴,隻不過又遇到別人,才會在屋外打起來……
趙宗禮不會單獨過來,那必然有韓三劍;另外的劍痕,似在哪裏見過……一番冥思苦想,恍然想起那劍痕和雷峰塔七層的劍痕如出一轍。
雷峰塔這九層裏,隻有七層有劍痕,隻因七層層主心狠手辣。
還是青鷹劍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