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荑回房又打扮一陣出來,隻在院子裏停留一會兒,見我房間還黑著燈,便放心的回房去了。
院子裏被大紅燈籠裝飾的溫馨明亮。
柳雲溪示意擦地蛇擺在架子上的青鷹劍。
“馮天鶴那老賊!”擦地蛇笑笑,搖搖頭。
夜裏爆竹聲越來越密集,我終於醒了——因擦地蛇就在我窗下放著雙響,震得窗戶紙都嗡嗡作響。
鶯兒早被柳雲溪支去別處。起來時我感覺微寒,於是披著被子推門、站在門口,看天上轉瞬的火光。
煙花易冷。
偏偏也在易冷的季節。
睡過後,頭腦特別清醒,也不想錯過這獨特的過年方式——享受過被拋到古代的人不多。
我沒點燈,推門的一刻便看到擦地蛇在那。
我和他笑下:“新年快樂,逢賭必贏!”
他回應我一個燦爛的笑容,接著就在我門前,燃起一隻煙花,如秋菊般絢爛;
映著滿院紅紅的燈籠,空氣中彌漫的硫磺味道……
新年快樂!我在心裏對自己、對那個放不下的人、對所有人說。
這樣質樸的年,最令人感動。
我也不必去想明日何去何從,這樣簡單地快樂一會兒,就知足了。
擦地蛇朝我走來,笑盈盈地拱手。
“去吃點什麼吧,該餓了吧?”這原本該是柳雲溪對我說的。
我怔了一下,忙點頭,放下被子就和他去飯廳方向。
桌子上擺好餃子,還有幾碗湯圓。
“聽說你們家鄉過年吃浮元子,早早就備好了。”擦地蛇對我說話,隻字不提柳雲溪。
四下裏也沒見他他和柔荑,該是在一起呢吧?
“快嚐嚐吧,晚飯你也沒吃多少。”擦地蛇依舊笑著說。
“額,孟兄,就我們兩個嗎?他們呢?不等他們一起吃麼?”我沒敢坐下,先問擦地蛇。
“他們啊,送到柳雲溪房間裏去吃了,你不用惦記了。”擦地蛇笑著說到。
“哦,那就好了,我真的餓了。”我悵然地說到、坐下,準備開吃。
本來還在糾結初一搬家的事——畢竟擦地蛇信誓旦旦地說過,我再不會被柳雲溪放手。但是既然他們已經順利地在一起了,他該不會為難我。
擦地蛇隻看著我吃,自己卻不動筷子。
“怎……麼了?”見他愣愣看我,我不禁疑問。
“餓了?”他問我。
“是啊,好幾天都沒吃好了。”我邊吃邊說。
“怎麼會啊?柳府吃的多講究啊?!”他一臉驚訝。
“咳,你不知道,就是講究太多了,反而吃飯時不自在。你不見柳雲溪生氣時多可怕!現在多好!”我大咧咧地直說,因為覺著擦地蛇也是大咧咧的人,惺惺相惜吧。
“嗬嗬,我就說你直爽吧!”他笑道。
“這叫粗糙,不叫直爽,哈哈哈。”我咽下口中甜甜糯糯的湯圓,含糊地糾正他。“你就不問問,柳雲溪現在幹嘛?”他又問我。
我被問的怔一下,低頭盛個湯圓在匙裏:“嗬嗬,問過又能怎樣?他現在已經明白,誰才更適合他。他現在——該在飲酒吧,這叫郎情妾意,是不是?”
為不讓眼淚掉出來,我盡力壓抑自己,過年時,周媽媽是不允許小朋友流淚的。
低頭吃湯圓時,眼淚還是掉下來,我又笑著說:“孟大哥,休再逗我了,明知我放不下,過年讓我開心下吧,明天我就不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