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過著幾日。
……
再過一日就是冬至,柳雲溪說過趕回來過冬節。
入夜後集市上竟沒什麼人,都準備家去過節,不若往日的熙熙攘攘。
這日崔神醫也精神奕奕,他終於解開這毒藥成分,解藥並非難得之藥材,隻是種類繁多需一一攻克罷了,有“藥癡”的幫忙,不日便將解藥備好。
崔神醫道這毒藥也是奇特:正常人食用並無它狀,甚至還有強身健體的功效;若是給氣血虛虧的人用則會越來越虛弱,尤其像陳詩詩這樣剛剛小產過,這樣的計量每日使用不出數十天便會七竅流血而亡,尤其是在午夜之後空腹時使用,更是事半功倍。
雖然我不知道這毒藥主要成分是什麼,但想來應是某種慢性中毒的物質和活血化瘀的成分一起使用。
崔神醫講陳詩詩隻要不繼續使用便可緩解,若用解藥,不過是痊愈的快些罷。
鶯兒說冬至這天官府甚至開放關撲的禁令,人們往來交易就和賭博沒有區別,各種賭場明裏暗裏都開起來。
柳府的家丁都是無家可歸之人,這晚柳雲溪也不在便湊在一處玩耍熱鬧。
柳三依舊準備些許小菜,隻我一人吃實在無味無趣。
叫茵茵陪我,卻久久不肯坐下同桌用餐,便找個理由叫她出去,否則太別扭了。
茵茵這幾日尤其緊張似的。
一個人常常發呆愣神,夜不能寐似的,早上起來常常比前夜更憔悴。
她是在擔心柳雲溪麼?為什麼我都不知道柳雲溪去哪兒?
想到這些,我叫住正要離開的茵茵:“上次柳雲溪說叫你給家中送些過冬用的你可送去了?”
茵茵轉身看我,兩眼竟然紅彤彤的轉而向我跪下,邊哭邊說道:“小娘子,茵茵對不起你!我……我……”說不下去就嗚咽起來,我忙扶她起來。
茵茵並不肯起,隻跪在那抬頭向我說話,我見她這幾日憔悴的多長十歲似的。
我俯下身扶住她。
“我原是一心一意伺候小娘子,爹娘也確是賣我做婢,因我不肯從原來的老爺做小妾便不再認我,我回去家也沒有笑臉,再也就不回了……”說著她愈哭的厲害:“我跟著小娘子開鋪子後爹娘知道我手裏過的銀子多便日日找我來要,我不肯給就日日痛罵我來……”
茵茵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總有個滿身酒氣還邋遢的農夫總在鋪子和作坊附近轉悠,原以為等著放粥的乞丐,看來該是茵茵的親爹了。
“哦?我當什麼大事。給他們些度日就是,也花不了幾個銀子,一時半會我也用不上什麼錢。”我安慰她——
“妹妹快快起來吧,不要再說這些了,我也沒什麼親人,你知道柳雲溪他也不是……我隻當你是我妹妹,給些錢花也是應該的,原本是我大意了!”
茵茵依舊不肯。
淚眼婆娑地看我說:“後來咱們換宅子不知從哪我爹又打聽到,便日日守在外麵。那幾日我賴著也不出門……再後來——再後來……”茵茵說到這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我趕忙扶她,她卻伏在我懷裏抓緊我的衣服還在哭。
帶她情緒平靜些,她繼續說:
“再後來我發現我爹不在門口,以為他膩煩回去了,哪知……哪知我那一日在鋪子收到有個小廝送來的信,叫我留心柳雲溪的一舉一動,否則——否則就叫我爹橫死野地……”茵茵哭的厲害,說著顫抖著拿出字條。
“難怪……”我瞬間驚得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