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溪巴拉巴拉地說了一連串。
說的我也蒙圈了。
“這支象牙鐲子選料和做工都是上等的,我媽媽有一隻,當時也花不少錢買的,都沒這個好看。”柳雲溪拿起鐲子看了看遞給我說,還說這支鐲子的來曆。
“哦,那一定很值錢!”我說。
“當然,我的銀子也不便宜好麼?”柳雲溪說道。
“你想過你斂這麼多錢財,以後再回去怎麼帶走麼?”我試著帶上手鐲,回頭問柳雲溪。
“哪像你這樣戴啊?記得,用這個手帕裹住再戴……!”柳雲溪握著我的手糾正道。
一時間我倆都縮回手。
手鐲輕輕地落在我的手腕上。
“挺好看的……戴著吧,反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入鄉隨俗吧。”柳雲溪看著我的手上說。
接著他又說道:“知道為什麼我花錢大手大腳麼?就因為我不知道該不該帶這些財物回去,退一萬步講,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呢,想那麼多幹嘛?”
“嗯……”我訥訥道。
“你怎麼會有那麼多奇怪想法?什麼叫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柳雲溪忽然訓斥道:“這世道,喜歡就行,有人在乎你受沒受到傷害麼?我從小到大除了調皮點,害過兩隻貓什麼壞事都沒做過,為什麼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奇怪的地方?”
“我哪知道,我更是一點壞事都沒有做過……”我嘟囔道。
“那你起碼還有我,我剛來的時候差點被人把衣服都扒下去隻剩一條內褲。”柳雲溪從沒和我說過這段。
“啥?哈哈哈,柳大俠隻剩內褲?快,快,講講聽聽!”我湊上前幸災樂禍,笑得眼淚都快出來。
“真的要聽麼?”柳雲溪突然變得很溫柔,然而畫風立刻就變了:他兩手拎著長衫的前襟開始扇乎,壞笑道:“不如我給你看看!”
我嚇的一溜煙就跑走了,隻聽到他在書房哈哈哈哈地放聲大笑。
他究竟是什麼鬼胎?!
白天一直有厚重的烏雲包裹整個東京城,此時燈火搖曳卻下起雪來。
雪片越來越大,那個愛笑的小丫頭給我又多送來一個火盆。
我還不適應使喚下人,不好意思要別人服侍我,畢竟我有手有腳。
這小丫頭喜歡紅色的衣服,叫鶯兒。
柳雲溪自小家裏就有傭人,所以沒有一點不自在,隻是他也不常讓人伺候,畢竟當過兵什麼都要會。
“小娘子,這雪下的可真大,茵姐姐讓我多送個火盆來,她說煮些紅棗銀耳湯親自送來,這會兒正在爐子上,讓小娘子暫且等等再睡下。”
這鶯兒伶牙俐齒,看年紀不過十五六的樣子。
不一會,陰霾的天下起了雪……
因要烤火便脫下手鐲放好。
忽然想起柳雲溪說過這個人來自“矩州”,這個地方卻從未聽過,不知道是現今的哪裏。
大雪模糊了視線,若隱若現地看到書房還有燈光猜想他或許還在,便想去問問。
還有他提到的“耶朗”是哪個部落,也是我從未聽過的。
我猜柳雲溪也不一定知道,但是我就想去看看他……而已。
小心翼翼地點亮燈籠,穿好衣服正準備出去,正巧柳雲溪就進來了……
他披著一件黑色裘皮鬥篷,落些雪花進屋時已化為水滴。
見我穿衣要出去便問去哪。我答:“可巧就是要去找公子,怎的公子就來了。”說著還施禮。
柳雲溪又是瞪足大眼珠,遞給我一件白色鬥篷,原也是件裘皮鬥篷:“給——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剛才就想給你來著。好一個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沒有羽絨服看凍不凍死你!”
我接過鬥篷訕訕地說:“姚朋說滴,又不是我說的。”
“姚——朋——,姚朋……”柳雲溪自語道:“他退役了麼?”
“啊?早退役了,我記得我上大學那會兒就退役了,好像是11年。”
“哦!知道了。”柳雲溪長歎一聲:“唉——,你要不出現,我還沒那麼想家,你一出現,我就特別想家……”適應能力強,我們慢慢都把自己變成溫水裏的青蛙。
想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一定比我狼狽,他說過他曾經“絕望”,而我要好得多。
這會兒我想起來要找他問的事,說與他聽,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也不知道“矩州”和“耶朗”這兩個詞。
“耶朗難道是伊朗?”我問柳雲溪,我倆對麵坐著烤著火。
柳雲溪喊小廝烹茶,鶯兒給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