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七章 新宅起火(2 / 2)

“錢?你都是我的,你哪來的錢?”柳雲溪丟一句話就走了。

茵茵畢竟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很快就把下人們安排得當,問及當日誰在柴房卻沒人承認,都搖頭推說不是自己。

茵茵本來要罰她們,後想想都救火有功也就算了,也過來跟我合計得陪給柳雲溪多少銀子合適。

我隻說從合作的點心鋪子裏扣就行,一切都著茵茵和柳大去辦,我實在沒什麼心情。

距離自己這麼近的火,從小也沒見過一次。

這下,所有人都在柳府,傭人們在一旁的小院子裏,我的房間是原來的客房,就在東廂房。

柳雲溪說等房子修好,就著下人們都去那邊住。

夕陽西下,我站在殘垣斷壁前有種淒淒慘慘戚戚的感覺。

“茵茵,我們的家沒了……”

“是啊,我最喜歡這裏了……雖然沒有之前的府邸大,但在這裏我是自由的……”茵茵說的是實話。

“別灰心,我們還會有自己的房子的……”我是最需要人安慰的,現在反而來安慰她。

孤兒和別人相處時,總會忘掉自己,因為他們害怕一個不留神就遭人嫌棄,一不小心說錯話就被人瞧不起。

柳府的被褥也不夠用,下午茵茵帶著一個婆子去買布做被褥。

不久茵茵回來抱怨道:“前些日二兩銀子還能買一床被褥用的布,今日卻連半床也置不起,連粗麻細麻也都漲了不少!”

“都是些小錢,何必太過計較,都置齊便是,這大冷天的婆子丫鬟們不能沒被蓋。”我安慰她。

“這倒是,都已經置辦齊全,就是多花一倍銀子不止。”茵茵如實說。

晚上見到柳雲溪,我給柳雲溪說棉布漲價的事,不知道和一肆樂業人是否有關。

他已經知道行情,尤其其中幾個染布坊的老板欲大量囤貨,資金周轉不開來找柳雲溪借貸過。

“他們大都在別的當鋪銀號都借過一些,都想多賺些,這種行情不對,像是有人控製,價格漲得太快,想必和丁謂和一肆樂業人有關係。表麵上看這些布商什麼人都有,其實主要就是一肆樂業人是最大戶的商家。”柳雲溪道:“我今晚去丁相府看看是否能查到點線索。有人問我去哪,就說我去找柳永喝酒。”

丁相府隻留些家丁看宅子,老爺夫人什麼的都走了。

柳雲溪夜裏悄悄潛進去看能否找到些線索。

丁相府不比柳雲溪府小,看家護院的狗也好幾條。

柳雲溪帶著兩隻貓一起去,發現看家狗就把貓放出去,這狗一通亂叫,把守夜的家丁都驚來,看到是隻貓也就不在意各顧各的去了。

一般人都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書房,這丁相本來就是讀書之人,書房更是重中之重。不久柳雲溪就在一本《文選》中發現幾封丁謂的書信,內容不過就是欲多買些棉布,要西域布商囤積貨物不要賣與其他人,日期就在九月初。

擦地蛇所言果真沒錯。

不久東京城裏的棉布,棉線價格就蹭蹭蹭地漲,那些囤了些貨的布坊老板都樂開花。

還有布坊老板繼續四處借貸買布囤貨,市麵上的布匹非常少見,染料價格也跟著大漲起來。

一日,一個和柳雲溪借過錢的染布坊老板——周老板登門造訪,憂心忡忡,覺得行市蹊蹺。

他自知不對卻經不住利誘,回去後左思右想的將庫房裏大量布匹都轉賣給其他老板,套現還錢才安心。

到了十月下旬,布價已經漲到原來十倍,一些小本經營的布商已經坐不住,開始往出賣。

然而買的人卻不多,畢竟這還不是普通人家消費的,還貸的壓力逐漸上來,這些布商有的繼續等,有的將布低些轉讓給其他布商。

一些大商戶還穩穩坐住,不急於出手。

沒幾天,丁謂的倉庫就開始放布,一些散戶們也不得不跟著。

而後價格很快就掉下來,隻在開始的一倍左右,那些個後來囤貨的要麼賠了不少錢,要麼還不起錢的鋪子都賠進去了,最大的贏家卻是丁謂。

柳雲溪雖然看透,卻沒參與進去,他不想借這種東風發財。

好些個布商都跟丁謂有股份的銀號借過錢,當然都是他暗中做老板的。

其餘銀號老板更敏感些,少有借錢給布商的,隻有丁謂和王若欽有股份的銀號才大批放貸給布商們。

棉布開始掉價買的人自然就多些,然而丁謂所屯量巨大,一時半會兒也賣不掉。

當然丁謂自有打算並不急於一時。

越大的布莊損失越多。不久好幾家大布莊就關門大吉。

丁謂最後收陸續收了二十幾家染布坊和布莊。

這幾日有陸續來柳府借錢的人,都是些生意人,為保住自己的鋪子不被收走,可柳雲溪也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