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刺耳的防空警報聲從外麵傳來。
“出什麼事了?”黑暗中傳出李瑾慌張的聲音。
“可能是基地被襲擊了。”孫正文沉聲說道,“我們要趕緊疏散。”
“嗯,大家都趕緊出去。”康樂附和道。
“不行!”李瑾出聲反對,“病人還在呢,如果不給他注射阻斷劑,他會在十幾個小時內屍變的,他是很重要的試驗樣本,可不能就這麼放棄了。”
“我和老孫把他弄出去。”我朝病房方向摸去。這時突然響起“啪”的一聲,我們頭頂上亮起兩盞朦朧的紅燈,把室內的人和瓶瓶罐罐照得一片血紅,應該是應急電源啟動了。
我和孫正文進到病房,我站到狼爺跟前,俯身問他:“現在我要救你出去,你不會反抗吧?”
狼爺點了點頭。
我把捆綁他的皮帶一條一條解開,在解最後一條的時候,我朝孫正文使了個眼色,看到他暗暗握住腰間的手槍把,我才解開扣子。
但狼爺沒有絲毫反抗,隻是緩慢地翻身而起。我放下心來,把他的手繞過我的肩膀,扶著他站起來往外走。狼爺非常順從,不反抗也不說話,隻是虛弱地靠在我身上。
“小蕭,戴上所有的阻斷劑。”李瑾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把重要的文件和樣本裝到一個箱子裏,一邊大聲吩咐蕭潔。
我和孫正文架著狼爺,跟在康樂他們身後往外走。外麵的一些科研人員也在亂紛紛地往外撤離,我們好不容易擠上了樓梯,經過一番你推我擠之後終於走出了地下研究室。
出乎我的預料,外麵也是一片漆黑,我們把狼爺送到實驗室的時候,天才剛剛破曉,沒想到不知不覺間又是晚上了。
“小李!小李!”康樂站在門口大喊。
“康教授!”我看到那天領我進來的那位少校一邊答應一邊飛奔而來。
“什麼情況?”康樂大聲問。
“我也不清楚……”少校跑到康樂麵前,撲哧撲哧地直喘氣,“一開始是電壓不穩,後來幹脆停電了,跟總部的通訊也都斷了,我們正在啟動備用電源。”
“給我備一輛車去碼頭。”康樂命令道,完了又指了指我們扶著的狼爺,“把他帶到樂山館去。”
“好。”少校趕忙答應,又招過兩個衛兵,從我們手裏接過狼爺。
“記住,到地方後,把他的四肢全綁住,要二十四小時一刻不停地有人盯著他。”康樂繼續吩咐。
“小蕭,你跟著去,記住隻要他體溫升高到39℃以上,就給他注射一針阻斷劑。”李瑾拉過蕭潔對著她說道。
蕭潔點點頭,也坐上高爾夫球車,跟著一起去了。
“你們都跟我來!”康樂揮了揮手當先走去。
康樂帶著我們往大堂方向一路小跑著過去,到了大堂外麵,我往島外湖麵上眺望了一眼,隻見整個湖上已經一片漆黑,黑魆魆的小島像是一隻隻趴在夜色中的巨獸。遠處原本每到晚上便光芒大盛的大壩此刻也沒有絲毫光亮,隻有刺耳的警報聲在水庫上空盤旋。
一陣犬吠聲由遠及近。
“C羅!”孫正文激動地大喊一聲。一道黑影閃電般撲過來,一頭紮到他懷裏,不停搖頭擺尾,發出“嗚嗚”的嗚咽聲。
“我拉都拉不住……”三毛等人從黑暗中跑出來。
孫正文緊緊地抱著C羅,不停地揉搓它的腦袋脖子,好一會兒之後才抬頭問:“你們是從什麼地方找到它的?”
“嘿,不是我們找到的,是它自己回來的,我們剛開出沒二裏地就發現它了。帶回島上以後它連飯也不吃,自己聞著味就來這兒了,一直在門口等著你呢!”三毛看著親熱的一人一狗嘿嘿笑著說。
“好小子!”孫正文用力地搓了搓C羅的腦袋,“想爸爸了是不是?”
C羅發出一聲輕微的吠聲,像是真的在回答孫正文的話一樣,惹得我們一陣低笑。
這時少校駕著一輛高爾夫球車駛入大堂外的車道,還沒停下就朝康樂大喊:“康教授,聯係上總部了,張將軍讓您馬上去總部開會!”
康樂點了點頭,轉頭看看還在打鬧的孫正文,皺了皺眉頭咳嗽了一聲:“小孫,你和李醫生也一起來,我們給張將軍彙報一下我們的發現。”
孫正文和李瑾連忙答應了,孫正文把C羅交給三毛,在它耳邊吩咐了幾聲。C羅不滿地嗚咽了一通,但還是乖乖地跟著三毛去了。
“對了,還有你……”正在朝球車走去的康樂突然轉過身指著我,“你也一起來。”
“我?”我詫異地重複了一句。
“對!”康樂皺著眉頭說,“你剛才說的事,也要向張將軍彙報。”
我隻好無奈地跟上。幾人同時坐上高爾夫球車,還是少校駕車,把我們送到密山島的棧道碼頭上,那邊早已有一艘汽艇等著,我們上去以後,便直撲大壩而去。
一路上我是又忐忑又好奇,怕自己的多嘴會給同伴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剛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我可不想再出什麼幺蛾子了。可心裏又對千山湖基地的最高領導層好奇不已,雖然以前經常聽各種人物說起這位張將軍,但從來沒機會親眼見到。
我沒想到基地的總部竟然是設在大壩底部的水電站裏麵,康樂帶著我們穿過一排排高大的機器設備,裏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森嚴。而且這裏的照明雖然也略顯陰暗,但遠比實驗室要亮堂得多,想必是有一個更強勁的備用電源。
我們跟著康樂來到電廠的辦公區,剛巧這時一群人從辦公區的二樓快步而下,當先走在中間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
“康教授來了,”老者很遠就對康樂招手,“正好,我們一塊去看看。”
“張將軍,出什麼事了?”康樂迎上去。想必這位就是張紫光張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