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輪轉(1 / 2)

蕭曉柏夫婦正為失蹤的女兒站坐難耐,看著窗外洶湧的暴風雪,安涯希越發的感到陰冷起來,眉頭不住的痙攣,連手也開始顫抖。蕭曉柏剛從警察那裏了解到,現在的風雪上山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還要等兩天風雪才可能停。一向沉著冷靜的他也開始思緒舉止紊亂。

他的五歲的小女兒,不知道還有沒有生的希望?

“都是你,為什麼沒看好憶流,她還那麼小,你怎麼可以放她一個人到處亂跑。”安涯希看到剛從警察那回來,卻臉色不善的丈夫,頓時知曉女兒怕是凶多吉少,一邊掉眼淚,一邊抱怨道:“都是你的錯,都是你,這麼多人遇難為什麼偏偏沒有你!”

“是,都是我的錯。”蕭曉柏抱住激動任性的妻子,把頭深深埋進她的脖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山上的風雪還刮的很緊,很緊。那潔白的惡魔淹沒了整片森林,何況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凜冽的風打的窗戶玻璃“咯吱咯吱”響,小木屋裏的炭火燒的旺旺的,映的牆壁紅紅的。

冰花在蔓延,時間在流逝,耐心在喪失,絕望在滋長。

雲深山莊坐落在霜山和耀山之間的峽穀。霜山常年被冰雪覆蓋,耀山四季火山波動頻繁。奇怪的是卻在兩山之間生出一個平坦廣闊四季如春的峽穀。司夫人喜歡草地,流水,涼風,寧靜,安遠,難為司駁軒能找到這樣一個世外桃源。

司駁軒手中拿著一本帳簿,緩緩的朝在河邊喂白鶴的妻子走去。

等他走近了,卻發現她還在那楞生生的望著兩山之間漸行漸遠的流水,便偷偷的拿書打她的頭:“你這丫頭,道這般清閑。”

信流被猛的一棍大醒,下手這麼重,會這麼做的人,她就算是不動腦筋也知道是誰,雙目一甩,瞪著司駁軒:“這不是有夫君為我賺米糧,我不在這裏喂點小動物,穿金戴銀,扮扮闊太太,怎麼能給你努力賺錢提供動力呢?“

“這麼說,你老公我每天隻能吃點鹹菜,喝點稀飯,都是為了夫人能夠穿的更好,扮的更闊啊。”他甩開下擺,從信流手中抓了一把小米,也跟著喂起鳥來,“隻有你能耐了,有喂仙鶴吃米的麼?”

“仙鶴不是鳥類麼,鳥類不吃米吃什麼?吃草?吃肉?”信流眼睛和腦袋裝作在努力思考的樣子。

司駁軒不語,這樣淡泊寧靜的日子不知覺居然有十年了。想當初和她一起隱居,放棄權利地位的選擇真的沒有錯。連望溪都有十歲了,他原先光潔的臉上也留起了胡子,他再看看妻子,她今年也有三十多了,為什麼看上去還是以前一副二十多歲的樣子?

也許,真的是因為,她是與眾不同的。

一想到這些,他也難免有所心煩。好象自從十年前遇到她開始,他就真正有了心煩的事,而且是怎麼都處理不好,解決不完美。他擔心她很多,擔心自己會老,而她卻永遠年輕。他還擔心,有一天因為思念,她會不會不顧一切的回那個人身邊去。或者,她因為思念家鄉,而回自己的家去。

他正在想著,突然發現信流死勁的搖晃他。他看到一臉慌張的她指著前方:“你看那是什麼,是不是一個孩子?”

水麵上有一個白白的好象腫起來的東西緩緩的飄動著。是不是孩子,他看不真切。隻是站起身來靜觀其動。

“你把她撈起來好不好?”她拽著他的衣袖,說。

他一皺眉頭:“不要啦,才開春水還那麼冷,你忍心你老公往水裏跳麼?”

“你不跳今天晚上別想上我的床,自己去東廂睡。”

司駁軒搖搖腦袋,天!我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雖然心裏不樂意,他還是慢慢褪了衫子,跳進水裏,朝不明物體遊去。

“這是什麼,這麼奇怪?”司駁軒已經換了身衣服,喝了口丫頭端上來的薑湯,指著司信流手中好象衣服的東西問道。

她望著手中的衣服,陷入深深的思考。一會兒又緊張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小丫頭。“是我們那裏的衣服,叫羽絨服,防寒的。”

“噗”,司駁軒一口薑湯噴了出來。丫頭馬上上前來幫他清理。此時他也沉默了,看著專心思考的妻子,他感到人生真是無常,越是怕什麼越是會出現什麼。待丫頭清理好,便一聲不響的離開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