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孩卻不是一般的倔強,即便臉色漲的通紅,也不肯開口。
眼看著他快被淹死了,我感到有種絕望,仿佛從他那裏,蔓延到了我心髒最深處,那是無數個日日夜夜我被病痛折磨的仿佛看見了死亡的無助……
我動了動腳,想要出去。
可有人卻快了我一步,爺爺不知道什麼時候趕到,將那個小男孩從水中抱了起來,怒氣衝天,也不等祁遠解釋,直接給了他一巴掌:“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一個畜生!他是你兒子,是留著你血脈的兒子!”
祁遠抿了抿唇,道:“這裏的水淺,淹不死他。”
“淺?你知不知道祁白才多少歲?他不到五歲!這裏的水有一米深,你給我說淹不死?”
這之後他們再說什麼,我都沒有聽清楚了,隻是呆呆看著爺爺懷裏安靜的男孩,原來他就是祁白,就是未來能得到祁家的人。
從這次的事後,祁白整整在醫院躺了兩個月。
我再次看到他時,是爺爺把他帶到了偏院裏,語重心長的告訴我:“小昀,這是你弟弟,祁白,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搬過來和你一起住,你多多照顧他。”
後來我才知道,爺爺之所以會把祁白帶來我這裏的原因,他在醫院裏醒過來以後,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漠然,有時候就像是一個布娃娃似得,不會說話,也不會笑。
對了,也再沒有叫祁遠一聲。
爺爺想著我比他大不了多少歲,兩個孩子在一起多玩兒兒說不定能扭轉他的情況。
我話不多,但是他比我話更少。
我們三個人就一直在偏院住了下去,直到爺爺去世,祁白繼承了祁氏,並搬了出去,而我,又在祁家住了兩年後,告訴祁白加拿大的氣候溫和,有助於我養病,他便派人送我過去,並把所有的一切安排妥帖。
他就像以前的爺爺一樣,為了我能活下去,用盡各種辦法,但似乎都徒勞無功。
以前那個小小的,軟軟的,漂亮的小男孩,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麵了,處事作風絲毫不輸任何人,甚至……連祁遠也開始忌憚他。
其實我去加拿大養病,是騙他的,因為在這幾年裏,我知道了一些事。
比如說,我父母當年的車禍,是誰擔心位置坐不穩,以絕後患而做的;比如說,祁家的傳家之寶麒麟血玉有滋補養身,延年益壽的功效,相傳隻要長時間佩戴,任何病症都能改善。
是的,我動心了。
我想活下去,不想死在二三十歲的年紀,我在加拿大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我不想傷害祁白,我隻想得到麒麟血玉而已,但我知道,這是祁家家主才能擁有的東西,即便我開口問他要,他也不一定會給我。
說多了,反而是錯。
我在加拿大這些年裏,平淡無奇,不過最有意思的一件事便是慕染,那個女人從小就喜歡祁白,我也見過她幾次,不過沒有什麼交流,巧的是,在她父親死後,她也來到了加拿大留學。
她一個女孩子遠在異鄉,身邊雖然有手下保護,不過我知道,因為她父親的原因,祁白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裏肯定會自責,我便代替他經常去看她。
其實我心裏真的把祁白當我弟弟看他,我知道他為了我也做了不少事,可我有什麼辦法呢,不過是為了活下去而已,也借這個機會,讓他更加的信任我。
後來的某一個晚上,好像是春節吧,加拿大這邊如同往日,隻是我們這些身在異鄉的人,會感到孤寂和落寞,那晚,我和慕染在一起喝了點酒。
她似乎喝的有點多,醉了,把我當成了祁白,說了許多愛慕的話,我一直靜靜聽著,沒有打斷。
等她報上來的那一刻,我突然想,為什麼祁白能擁有的,我卻不能?
一切發生的順其自然,我們上了床。
慕染醒了之後,臉色是止不住的慌亂,一再的懇求我,不要把那晚的事告訴祁白,我淡淡看了她一會兒,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這之後,我似乎找到了在這裏生活下去的樂趣。
每每看到她驚恐不安,生怕我會告訴祁白什麼的樣子,我就覺得想笑,我告訴她,如果她在加拿大的這段時間裏好好跟著我,等回國之後,我便會忘了這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