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封塵(2) 若最終的人不是你,還有什麼意義(1 / 2)

從那時起,我開始正大光明地進入她的生活。結交她身邊的人,包括她的父母。雖然開始那幾日她還是鬱鬱寡歡,但我相信日子久了,就會將他忘掉。她總會回到我原來認識的那個歸安的。

可好不容易趕走了秦玉瑾,忽然又出現了一個勞什子祁三影。我安排了人去大寅縣城製造了點混亂,不久後祁三影就如我預料的那般離開了。

我和她單獨的生活平靜了沒幾日,便聽聞她爹,即無間派掌門人殞命的噩耗!

我難以想象她有多痛不欲生,隻想飛到她身邊,寸步不離地陪著她。可是,一連數日我都沒能進入她房間。

聽梧桐說,這樣日日躲在房內,水米未進的她,連她娘親都沒有見一麵。最終,在岑掌門下葬那日,我看見了形容枯槁毫無血色的她。她瑟瑟發抖,又哭又笑地跪在岑掌門的墓前,大雨傾落,砸在她瘦弱的身上。

我隻想將她敲暈了,護在懷裏,帶她帶回去。可我不能這麼做,她必須麵對並且度過這件殘酷的事實。當我暗下決心要幫她查出真相的時候,卻從吳昭怡處得知她在現場做了一些蛛絲馬跡,將嫌疑引到了秦玉瑾身上。我原本想要幫助歸安找出真凶的衝動瞬間消失的無影蹤。

我那時還沒有意識到,當我處心積慮想要將她變回歸塵山上的歸安時,我自己卻一步步逐漸失去了本我,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惡人,變成了歸安不認識的歸涯。

我一邊心疼她一邊安慰她,一邊將真凶藏在心裏隱瞞著她。

一天,我在密林裏小憩,忽然聽見她的呼喊。我還沒來得及對於她主動找我而感到欣喜若狂,就被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嚇到了!

她的娘親岑夫人因事被收監入獄。她無助地樣子讓我恨不能擁她入懷。我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被她需要的感覺!所以,心懷激動的同時向她承諾一定會把她母親救出來。緊接著,我聯係了同宣和聶皋,一同策劃了劫獄的方案,但不知為何,太守府把守格外森嚴,他們似乎認為堂堂無間派的掌門夫人定然不會這麼順利的被監押,所以我們的計劃沒有成功。

還沒來得及執行第二次的劫獄,太守府抬著岑夫人的屍體進了無間派的大門。我極度自責愧疚,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打起精神照顧幾度崩潰的她。

有時候想起,如今她父母均已歸天,能依靠的似乎隻有自己時,我總會有極度罪惡的竊喜。她越來越沉默,越來越不動設色,我以為,痛楚是必須要經曆的,等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她漸漸從沉重的打擊中走了出來,把心思全部放在無間派新任掌門的候選上。但不知為何,竟然對我也開始拉開了距離。我雖然難過,但想著她漸漸恢複,我很快就能見到她恢複開心的模樣了,所以也沒顧及那麼多。

當武林大會上她遭受致命一劍時嘴角竟然帶著笑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放任她遠離自己,放任她療愈自己的那段時間,我到底錯過了什麼!忽視了什麼!

她走得突然,甚至沒留下隻言片語。

至於此,我人生的全部都失去了意義。

每天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陷在與她陰陽相隔這個沉重的現實裏麵,這個殘酷的事實麵前。然而,我更難過的其實是...我一直在麻痹自己,不願相信,可是老東西一如當年一樣殘忍地拆穿了我心上的麵具。

有一天,那個老東西帶著祁三影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風滿樓門前。說帶著姑姑的遺腹子前來祭拜。我無精打采的聽他說著鬼話,本不想理會,轉瞬之間卻看見他從祁三影的脖子下掏出那條姑姑的玉墜!

我熱淚盈眶地看著祁三影在姑姑的墓前上牆磕頭,內心總算有了長久以來的一絲絲起伏。臨走時,老東西對我欲言又止。我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又要對我說什麼,但末了,他還是倒出了我已然意識到但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事情。

“歸安已經離開的這件事,你痛苦你難以接受;但歸安走得無牽無掛這意味著,你根本不在她心裏或者說你在她心裏並不重要。而這一點,其實是你痛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