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大敞著,乳黃色的絨線簾布,漸漸被細織的春雨浸透,三月的天,拂進臥室的清風,還透著絲絲涼意。
巨大的水晶燈下,蘇紫然看著眼前已過不惑之年的男人,雙手如水蛇般,緩緩纏上男人的脖子,妖豔的唇畔,輕輕勾起,“吉姆先生,忙了一整天,累了吧,我來為您按按肩好嗎?”
蘇紫然的聲音,如三月春風,柔柔軟軟,好像是絨毛拂過心畔,吉姆全身酥軟,他慶幸,自己真是撿到寶了。
半個月前,吉姆在回別墅的途中,撞到了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下車後,見女子無礙,丟了一撂錢給她,他本不想多管閑事,可那名女子卻拉著他的衣袖,楚楚可憐的不讓他離開,暈黃的路燈下,女子那雙如月光般皎潔的澄眸,讓他冷硬的心,莫名一顫。
“先生,我剛來泰國,就被人搶劫,並且,他們還想……”女子捂著殘破不堪的衣裳,嚶嚶哭泣。
女子柔弱與痛楚的神情,勾起了吉姆內心深掩的情愫。
十五年前,他炙愛的女人,也是在此情此景中,與他結識的。
眼看那幾個搶劫女子的男人,就快要就追上來,吉姆不假思索,抱起女子,迅速上了車。
之後,女子為了報恩,決定留在他的身邊,起初他還有些懷疑,但是女子時而清純如水、時而嬌羞可人、時而妖豔媚惑、時而熱情奔放的麵貌,讓他情不自禁、身不由已。
她是一個不折不扣、勾人魂魄的小妖孽!
即使她的存在,隻是一個陰謀,吉姆也甘願沉淪!
握上她纖細盈軟的腰肢,吉姆將蘇紫然抱入懷中,棕色瞳孔中,呈現出濃濃的情欲之色,兩片肥厚的嘴唇,迫不急待的朝蘇紫然微翹的唇畔吻去。
蘇紫然右手拇指,輕輕觸了觸食指上的複古戒指,剛想啟動暗鍵時,絨線簾布後微不可見的異常,讓她緩緩鬆開了暗鍵。
吉姆的吻,來勢洶湧,像一頭餓了很久的猛獸,仿佛要將她一口吞入腹中,方肯罷休。
蘇紫然開始回應吉姆的親吻,而眼角,卻牢牢瞥著簾布外的一舉一動。
“親愛的,我控製不住了!”
吉姆將蘇紫然抱到軟榻上,急不可耐的將她壓倒在身下,就在他即將要碰觸到蘇紫然胸前的柔軟時,意外,突然發生了——
吉姆的瞳孔,瞬間放大,一個巨大的窟窿,印在了他眉心處,汩汩流出的鮮血,觸目而驚心。
也許直到死,吉姆才明白,沾上蘇紫然,就像是罌粟花,雖然美麗,卻能使人致命。
推開沒了呼吸的吉姆,蘇紫然麵無波瀾的從床上跳下來。
理好淩亂的衣服,她一甩酒紅色的波浪長卷發,打開房門,大步朝樓下走去。
偌大的別墅裏,空無一人。
看樣子,吉姆的手下,都被齊莫夜清理得一幹二淨了。
蘇紫然唇角譏誚的勾起,即使她已跟著他學了五年的本領,自己的手法,還是不及他的三分之一。
狠、準、快!
吉姆的死,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剛剛就在吉姆身下,如此近距離,她都沒有看清,那顆子彈,是何時貫進吉姆眉心的!
出了別墅大門,一道銀色的光亮驟然劃過,緊接著,雷聲轟鳴,蘇紫然仰頭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心情,就如同此時的天氣般,冷沉得可怕。
不顧轉大的雨勢,她邁步走向雨幕。
清風陣陣,她環住嬌柔的身子,思緒漸漸飄回到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