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2月,美國紐交所大樓一個男人穿著西裝,他麵無血色,鬆垮的領帶顯得十分頹廢,在他身邊,一個女人一手抱著一個五歲左右的男孩,一手牽著一個八歲左右的男孩。
在他們腳下,便是著了魔般的人群,那些被一年前美國股市喚醒他們貪婪欲望的惡魔,如今徹底絕望。
哭喊聲、謾罵聲將曾經的黃金殿堂染成了哀鴻遍野的地獄,就在這地獄之上,這一家四口正絕望的看著百米之下的街道。
“跳吧,沒什麼好留戀的了,什麼都沒了,帶著孩子一起走吧”男人已經決定放棄了生命。
女人含著淚看著五歲的孩子“熙熙,媽媽對不起你”說著,眼淚便簌簌的向下落。
“媽媽,咱們回家吧,我冷”懷中的孩子稚嫩的聲音響起,這令女人心痛不已。
突然,那個男人向天空大吼了一聲,縱身跳了下去。女人的眼淚似乎已經幹涸,她拉著八歲的孩子向前移著步子。
如是再移三步,這三個人就會一並跌入深淵,似乎對於這對夫妻來說也是一種解脫,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八歲的少年一把甩開了女人的手。
“你隻是我的養母,憑什麼決定我的生死”男孩狠狠的盯著女人喊道。
由於男孩突然鬆開女人的手,女人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她和懷抱的男孩一起跌落了下去。“熙熙,媽媽對不起你……”
十年後,中國北方農村,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在田裏打盹,“張念熙,你爹叫你回家吃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一邊跑一邊喊著。
少年猛的坐了起來“哎,二丫,我在這呢,你怎麼來了?”
二丫緊喘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你,你表姨從城裏回來了,你爹喊你回去,說是讓你表姨帶你去城裏見見世麵。”
張念熙搖了搖頭“我才不去哩,城裏有什麼好?人多車多的,農村多好,我啊,還就愛在這田間地頭睡覺”
二丫急了,伸手就去擰張念熙的耳朵,給張念熙疼得哎呀直叫“好了好了,我回去就是了,哼,才十幾歲學的跟你娘似的像個母老虎一樣,長大了看誰敢娶你”
二丫被張念熙說得臉紅了起來,還沒開口,張念熙已經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喊道“快跟上,追上我給你糖吃”
張念熙一路跑回了家中,屋子的炕裏坐著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一進門,一股刺鼻的香味撲麵而來。
他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看了看自己的老爹。老爹敲了敲煙袋“快,叫老姨”
張念熙看了看炕上坐著的女人,勉強叫了一句老姨,那女人立刻笑得開花“喲,我說老海哥,這個就是你收養的兒子?”
老海點了點頭“這孩子挺可憐的,領回家的時候還不會說話,問他叫什麼,就會說熙熙,熙熙的,所以我就給他起了個名叫張念熙”
老海重新點起了煙袋,狠狠的吸了一口“他老姨,孩子大了,不能老隔我這待著,讓他出去見見世麵,順便掙幾個錢回來。”
妖豔女人忙點了點頭“放心吧,你看這小子,長得還挺俊,放心吧到了城裏一定錯不了,喲,嘖嘖”她在嘴中發出了嘖嘖的聲音,然後看了看張念熙連連搖頭。
“這可不行,挺大個孩子,不怎麼愛說話,到了城裏恐怕要吃虧啊”
“爹,我不去行不行?你就忍心看你兒子在外麵吃虧?”張念熙拉著老海的胳膊搖了搖。
老海立刻推了他一把“哼,你小子,也該出去見見世麵了,老窩在農村算啥啊?爹可不能養你一輩子,你看你三舅家大春,去年就進城了,過年回來的時候給家掙了一萬塊錢呢!”
張念熙苦笑了一聲“不就是一萬塊錢麼,有什麼了不起?”
“嘿,你小子就嘴上逞英雄,你掙個試試啊,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在田裏睡覺”老海越說越來勁,最後竟抄起煙袋向張念熙的屁股輪了過去。
張念熙忙躲得遠遠的“哎呀,老爹你可別生氣了,我去還不行麼,我去”
老海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孩子,打你懂事起我就跟你說過,你不是我親生的,但是老爹這些年帶你怎麼樣,你知道,當初在孤兒院裏我把你領回來就盼著有一天能讓你自己再走出去……”
張念熙最受不了的不是老爹打自己,而是老爹提起自己的過去,其實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從哪裏來,親生父母是誰他都不知道,那幾年的記憶一直是模糊的,唯一的印象就是自己曾經被輾轉過好幾個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