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安印象中的親娘是楚垣房間裏的靈位,每年忌日楚垣都會讓他跪拜的靈位,無論是在楚垣口中,還是姐口中,仿佛娘一直都是個完美無缺的存在,成了一個永遠也無法實現無法到達的夢境。楚垣心裏的妻子是常年陪他征戰,死活都勸不回去,每每都念叨什麼時候才能過上幾天安生日子,卻在他封王拜將後染病,一去不回。而懷安,也仿佛就是這世間永遠不可能實現的二字,終究隻能“懷”卻不得“安”。
老邢看著楚垣一路沉悶,眼裏都是淚痕,也想到曾經的將軍夫人。老邢印象中的夫人是個文武雙全的奇女子,隨時都會伴楚垣左右,夜間點燈陪讀兵書,日裏還能持劍舞芳華。去世後再也沒有人為將軍分憂,不少老朋友都勸他再娶一個,可楚垣卻將夫人靈位放在房間裏,即使是去邊塞也要帶著,隻說看不見這靈位,他睡不著。
車馬隊這會兒已快走出之前那片林子,前放的景象比較開闊,一眼就能望到遠處的山巒,四周都是略有些泛黃的草地,大路到這兒也成了小路,大概是很少有人走的緣故,落葉幾乎鋪滿地麵,恰好能蓋住馬蹄。
這時經驗老道的楚垣忽然讓車馬隊停了下來,警惕的觀察四周景象,時不時抬頭看看上空,掃過地麵,但是沒有任何動靜。部下們都知道停下的原因,善用兵打仗的人都知道怎麼設伏才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這前麵遠處能看見山巒是因為往前就越來越開闊了,會令人放鬆警惕隻想快點趕路,而這出口就是設伏的最佳地點。
楚懷安對兵法沒什麼興趣,眼看著遠處大道通天,連說怎麼停下來了?
“可能有埋伏。”辰夜冬也看出一些端倪,躍到馬車頂上觀察。
楚懷安嗤之以鼻笑問:“這裏樹木這麼稀少,草也不深,他們埋伏能往哪裏埋?土裏埋嗎?”土裏埋?楚懷安忽然醒悟,這種情況假如埋伏也隻能用這種法子,楚懷安低頭看看地麵,若是埋在落葉下,人經過用長矛往上捅刺,也不失為一個出其不意的好計策。可這些刺客大概是嘀咕了楚垣征戰一輩子的經驗。
“那要真有埋伏的話怎麼過?我們也看不出來他們究竟埋在哪呀?”楚懷安問,他也嘀咕了他老爹的戰場智慧。
這時楚垣給狼騎都尉關天奇說了句話,關天奇立馬安排了兩隊騎兵衛,兩人同乘一馬變為一隊,前麵的人拿著長矛在地裏戳,後邊的人拿著弓箭時刻準備放箭。就這樣一隊騎兵排成一排往前掃蕩前進。叫嚷著要把那些雜碎見了這情形不禁連聲叫妙。辰夜冬則笑說,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小子!
那一排騎兵小心翼翼,驅馬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約摸走出去十幾步,後邊車隊也慢慢往前走,可沒見任何動靜。
“難不成是我想多了?”楚垣有些疑惑。
耐不住性子的楚懷安見這般情形又想前去一探究竟,但是又忌諱之前老爹的警告,不得不也爬到個車廂頂上觀望。
越走越遠,大家都幾乎以為這地已經沒有埋伏時,隻聽“嘩啦啦”聲響,前邊那隊探路的騎兵竟連人帶馬往地裏陷了進去,赫然冒出個大坑。
“不好!是陷馬坑!跟我衝!把他們救出來!”楚垣一見這般場景竟直接拔出刀帶隊衝了上去,後邊楚懷安見狀立馬上馬。這時隻聽前麵大坑裏一陣馬的嘶叫和一陣刀兵拚殺聲,楚垣帶隊趕到時,見裏邊已經搏殺死數人,有己方的士兵也有幾個蒙麵人,那些馬兒都被坑裏豎立的尖刺紮得鮮血直冒。大坑周圍還分布著幾個洞口,恰好能鑽個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