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獎章孩子們願意玩兒就拿去讓他們玩兒唄! 咱們把它當成寶貝似地收著,孩子的好奇心就覺得很神秘,你要拿給他們玩兒,玩上兩天習以為常了也就不新鮮了,再則說,這玩兒的過程對他們也是一種教育嗎!”
“你就慣著孩子吧!那些獎章對我來說就是寶貝,每一個獎章就是一個傳奇。怎麼能隨便給孩子們玩兒呢?”
陳大龍笑笑:“好,好,你就好好收著吧!不過這手槍可不能隨便給他們玩!剛才我已經打電話向值班領導報告過了,明天我再向有關領導詳細彙報吧,槍支管理不善,造成走火,該怎麼處分就怎麼處分了。”
“為孩子出事受處分,也就你能幹出這種事兒!”
“好在沒有傷著人。”
“真懸啊!子彈打在天花板上,又彈在牆壁上,還算萬幸!要是彈在人身上,真傷著哪個就麻煩了!”
“是的!這小子使用槍倒也麻利,隻是沒想到拉槍栓即子彈上膛了,這說明槍械原理不熟,看來真應該好好訓練訓練他們,軍人家庭出身的孩子不會使槍,讓人笑之!”
“行了!你愛哪兒訓練就哪兒訓練去,別在家裏給我練,弄得四鄰都跟著緊張,提心吊膽的!”
陳大龍“哈哈”爽朗地笑了。
這些天,陳抗美因為槍走火的事正鬱悶著,而陳援朝和陳和平天天纏著父母讓他們給講講那些獎章勳章裏的故事,陳大龍和彭敏雖然非常珍惜榮譽,但也都不是居功顯擺之人,更何況在孩子麵前。他倆口徑一致,隻是告訴孩子們,獎章勳章可以隨便看,隨便玩,沒什麼故事好講的,尤其不能拿到外麵去顯擺,或者在別的孩子麵前去攀比,在這個大院裏,比我們功勞還大、功勞還多的人數不勝數,我們這些根本算不上什麼,更何況與犧牲的烈士們相比,這些榮譽就更顯得無足輕重了。
部隊大院門口的值班室來電話,說有人找陳大龍。他連忙趕到門口,問值班的幹部:“誰找我?”
值班幹部站起身:“陳部長,是這兩位老鄉找你,說非要見你本人不可?”
他回過身來,見是一個鄉下人打扮的中年婦女和一個瘦瘦高高的半大女孩子,客氣地問道:“你們是……”
那個中年婦女操著一口濃重的陝西腔說道:“你就是陳大龍吧?對的哦,就是你!俄一眼就認出你來了!”
陳大龍仔細打量了她一下,驚訝地叫道:“你,你是邢嫂子?”
“是俄,是俄嘞!”
來人是邢德江的夫人和女兒。邢德江犧牲後,母女倆回到了陝西農村老家,母親種田,女兒上學,相依為命,照顧邢德江的父母,並先後給他們送了終。在地方政府的精心照顧下,日子過得還算說得過去。這次母女倆找到陳大龍是有事相求。
在家裏安頓下來後,邢嫂子迫不及待地說道:“大龍兄弟,俄這個女兒,就一門心思想當飛行員!聽到天上有飛機飛過,眼睛就盯著天上不動嘞,拉都拉不回來。俄說了,哪有女娃娃家當飛行員的?再說了,就是有女飛行員也輪不到咱莊戶人家的女娃兒呀?她呀,天天跟俄磨呀,磨的,這老邢當年說了那麼一句話,說是等娃長大了也讓她當飛行員。俄告訴她了,你說這娃兒還就當真了!”
陳大龍認真地說道:“老邢大哥這句話我記得的!”
“她老是跟俄說,讓俄來找她爸爸當年的戰友。俄說了,你爸爸臨走時留下話了,不能給組織上添麻煩。俄就沒想來麻煩你們,可俄也被她磨得沒法子了,再說,讓娃兒當飛行員也是她爸的一個心願啊!俄隻好來麻煩你們了。俄想過了,能行就讓娃兒去試試,不行的話,這娃兒她也死心了,還是回家種地去。”
邢德江的女兒邢大英懇求道:“陳叔叔,你就讓俄試試吧?俄能行的,俄的身體很棒的!”
陳大龍打量著她稚嫩的臉和瘦弱的身子:“別急,孩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應該是17歲了吧?”
邢嫂子欲說,邢大英搶著說道:“俄虛歲18了!”
“這娃兒一直在鄉下長大,饑一頓飽一頓的,個子長得蠻高的,臉看上去卻麵嫩嘞。”
“嫂子,邢大哥的事就是我們的事,隻是,這孩子的歲數還不夠條件,再則,選招飛行員的時間已經錯過了!”
邢嫂子和邢大英麵麵相覷:“那……”
“這樣吧,你們先安心地住下,這事兒嗎,我來想想辦法!”
“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