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座艙裏的陳大龍此刻全神貫注，他搶得了先機，占據了有利位置，從後麵咬住了蘇瑞的飛機，將其慢慢套入瞄準光環，右手食指將駕駛杆上開炮扳機扳下來，緊貼著射擊按鈕，隨時準備射擊。前麵蘇瑞的飛機忽上忽下，忽左忽左的，企圖擺脫甩掉他，進而占據主動。
“想溜？沒那麼容易!”陳大龍緊緊咬住他，始終沒讓他從瞄準光環中逃脫，抓住時機，食指猛的扣動射擊按鈕，嘴裏還叨咕著：“噠噠噠！對不起了！蘇老先生！”
兩架飛機一左一右各做了一個大筋鬥，開始又一回合的格鬥。這次是蘇瑞搶得先機，他從側後方進入，瞄準了陳大龍的飛機，按下炮鈕，嘴裏也叨咕著：“擊落你一次！”
兩架飛機依次著陸後，從飛機上下來，兩人都穿著嶄新的飛行皮服，飛行靴和飛行帽上的風鏡都擦得鋥亮，手裏拎著航行圖，邊走邊用手比劃著空中的動作。
蘇瑞梗著脖子：“開始我已經咬住你了，你小子溜得倒挺快，害得老子浪費炮彈！又讓你占得主動了!”
“要想擊中我，你還得多喝幾噸煤油！”一隻手比劃著，“我咬住你尾巴了，你始終甩不掉我，這個時候我開炮擊中你一次！”
“別得意太早！我從側麵也擊中你一次！”
“我從太陽方向向你開火，你小子根本都沒看見我！”
“你還來個下滑橫滾擺脫我，沒等你把飛機改平了，我又擊中你一次！”
兩人一邊比劃一邊互不服氣地說著，蘇瑞：“走，看看射擊膠卷再做定論！”
噴氣式戰鬥機空戰隻在幾秒鍾便可決出勝負，而在高速機動的情況下，對方飛機是被擊落，還是被擊傷，多架飛機參戰又都同時開火的情況下，到底是哪架飛機最先擊中的，誰擊中對方要害的，判斷起來很困難。所以殲擊機上都裝有射擊照相槍，飛行員按下射擊按鈕的同時，高速度的照相槍也同時工作。平時進行飛行訓練時不使用實彈，而是通過射擊膠卷來判讀是否擊中目標，實際空戰中也是通過射擊膠卷判定最終戰果如何。
兩人到了塔台下麵的飛行員休息室，等射擊膠卷衝洗出來後，兩人各自拿著自己的膠卷判讀。
陳大龍數了數，：“看看，我擊中你2次，沒錯！”
蘇瑞也數著，不服地：“我也擊中你2次！2比2，又是平手！”
陳大龍把他手中的膠卷拿過來，兩個比對著看看：“注意了!，從時間節點上看，我可是先擊中你的，你被我先擊落了，你再擊中我也無濟於事，不能完全算平手！”
蘇瑞懷疑地看看他，又仔細比看著兩個膠卷：“你小子總是有理！我們倆編隊剛進入指定高度，還沒分開呢，你就偷偷瞄上了我，嚴格意義上說是耍賴！”
“真正空戰起來敵機還能等你擺好了陣勢再進攻？”
“算你小子心眼多！下次絕不會讓你占到這個便宜！”
“飛著瞧!”
“飛著瞧!”在陸軍時，他倆互不服氣時喜歡說“走著瞧!”現在是飛行員了，這句話改成了“飛著瞧!”
兩人正公雞鬥架似的說著，齊參謀氣喘籲籲地跑來：“陳大龍，徐政委讓你馬上去一趟！
“徐政委？沒說什麼事？”
“有兩個地方的同誌找你。”
“地方同誌，找……我？”
“報告!”
“進來!”師部的小會議室，徐成壽正在同兩個地方同誌談話，見陳大龍進來，介紹道：“大龍，這兩位地方同誌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你們先談，然後我再找你。”說完起身走了。
陳大龍坐下後，打量這兩個人：“你們是……”
其中一人問道“你是陳大龍同誌嗎？”
“陳大龍是我!”
“我們是山東省政府來外調的，陳大龍同誌，我們知道，抗戰的時候，你在山東沂北一帶打過遊擊，非常有名的！我們來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
“什麼情況？”
“彭先祖你認識吧？”
“彭先祖？認識！他怎麼了？你們要了解他什麼情況？”
“是這樣的，陳大龍同誌。彭先祖是沂北一帶有名的大地主。抗日的時候表現還算積極，是當時的山東省政府參議員，雖然那隻是個閑職，但他還是為我黨作了一些工作，唯有的兩個女兒也送到咱們部隊上了，其中大女兒就在這個空軍基地工作。解放後，他也主動配合當地政府的土改，自家的地都被分了，現在省政府參事室做參事。可是有人舉報說他給日本人做過事？”
“給日本人做事？他？”阿大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