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辦!先報告領導,你必須停飛,住院待查!”
“查出問題來以後再怎麼辦?”
“什麼叫再怎麼辦?查出問題來該吃藥打針吃藥打針,該做手術做手術!”
“完了呢?”
“完了?完了就完了!”
他突然笑了:“哈哈!哈哈! 你逗我呢?我根本就沒毛病!你當我傻呀,拿停飛嚇唬我?我是幹什麼的出身?”
他爽朗的笑聲打動了她一下,低聲地說道:“心跳得跟個兔子似是,不是毛病是什麼?”
“在你麵前心跳能不快嗎?喘氣音不重那還是男人嗎?”
彭敏一下子讓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臉紅紅地:“那我給你們領導打電話,讓你入院待查!”說著拿起電話。他連忙按住她的手:“別!別!可別!誰都知道,飛行員天不怕地不怕,就醫生來電話!你這電話一打,我沒病也有病了!”
她不好意思地從他手中抽出手來,憋不住笑了:“你不是頭疼,心慌,睡不好覺嗎?”
“現在沒事了!你不生我氣了?”
“我哪敢生你的氣呀?說不定哪天把槍又頂在我頭上了呢?”
“怎麼會呢?”
彭敏有些委屈地:“你把槍頂在人家爹媽的頭上,差點沒給槍斃了,還要我跟你陪笑臉,我成什麼人了?”
他有些尷尬地解釋道:“那……-當時也是迫不得已嗎?部隊都斷糧三天了,你爹守著那麼多的糧食就是不肯拿出來,我當時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不過隻是對著你爹,沒對著你媽,你媽可是個好人!”
“我爹就不是好人?再說了,對著我爹還不夠,你是不是還想把我們家的人都槍斃了?”
“夠了!夠了!我的意思是說,別……別再擴大化了?”
彭敏見他窘得不自然,繃不住地“卟哧”一聲笑了:“看你有一天真見了我爹可怎麼說呢?”
陳大龍見她笑了,知道她心裏的糾結打開了,自己心裏的一塊石頭也總算落地了,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起話來舌頭也比剛才利索多了:“終於又見到你笑了! 那句古語是怎麼說的了?一笑泯恩仇。不對,不對! 咱倆那不是仇,應該說是一笑泯恩怨! 還有一句老話怎麼說的?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我這是醜姑爺總得見丈人!再說了,我那可不是硬搶的,470塊大洋可是一個子兒不少地交給你爹了?”
“我爹也真是的,怎麼能收你們的錢呢?你們搞那麼多的錢也不容易?”
“那可真不容易!那兩天把我和夏指導員愁得跳河的心都有了!不過現在想起來,如果將來真成了自家人了,那錢還與不還都行了!”
“誰跟你成自家人啊?真是厚臉皮!”
“不過你爹還好,沒跟我再討價還價,如果他要真是跟我要高價錢,我們還真沒辦法搞到那麼多的錢!”
“你拿著槍頂在人家頭上,換成誰還敢跟你討價還價呀?”
他傻傻地笑了。
“我爹就是財迷心竅!”她咬著嘴唇。
“哎?你還別說,你媽這個人還真不錯!長得也特別像你!你笑起來特別好看,跟你媽一樣!”
“怎麼說話呢?應該說我長得特別像我媽!”
“對!那對! 一個意思!而且你媽還是個通情達理、大義凜然之人。當時那個情況,要不是你媽在旁邊及時勸導你爹,又直接說出了藏糧食的地點,還不知會出什麼……”他連忙止住嘴。
“你就開槍了,是吧?”
“嘿嘿!不會,不會! 我怎麼會幹違反紀律的事呢?這還得感謝你媽!真有你媽的!”
她慎惱地:“嗯?”
“噢,我是說,真有你媽的功勞!”
“你倒會發動群眾,那麼多人給你說好話,學校領導、老邢大哥、小孟、我們院裏的醫生,搞得好象你就是個什麼金疙瘩似的! 我要是再不答應,就顯得我太清高了,不通情達理!”
“天地可鑒! 除了老邢大哥,其他人我可沒有發動他們! 蘇瑞那小子沒有乘縫下蛆,再來找你吧?”
她還是不笑不說話:“什麼叫乘縫下蛆?你怎麼說話呢?蘇瑞這個人也挺好的,你們倆有很多相似之處,不過他倒比你更穩重一些。”
“那我呢?”
“你嗎?性格中的棱角比他多一些,比他還多那麼點兒豪氣和文氣,這也正是我之所以喜歡你的原故。”她的臉紅了。
“我承認,他蘇瑞比我要穩重得多,其他的我不服他,這點我服。”
“咱們以後想著幫他找一個更好的姑娘。”
“那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