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龍叫住烏裏揚諾娃和謝米諾夫,問道:“與我們部隊聯係的怎麼樣了?”
烏裏揚諾娃說道:“與你們的部隊聯係要費很多周折,需要通過莫斯科通報給延安,再從延安轉到你們部隊,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估計這兩天你們部隊應該知道你們的情況了。”
陳大龍焦急地看看外麵的天氣,又問:“這雨什麼時候能停下來,你不是氣象員嗎?”看了一眼烏裏揚諾娃。
烏裏揚諾娃:“那,隻有老天爺才知道,我們也希望你們能早點走,可是天氣不好,沒辦法!”她聳聳肩。
他又提出要求:“我能出去轉轉嗎?”
烏裏揚諾娃用俄語問謝米諾夫,謝米諾夫攤開雙手表示不可以。烏裏揚諾娃衝陳大龍搖搖頭:“不可以。”
“為什麼?”
“這是我們的規定!”
他有些火了:“這是什麼狗屁規定?就是不信任我們! 我們不是同誌嗎?”
他發火的樣子讓烏裏揚諾娃覺得很好玩,她笑了笑:“這不是狗屁規定,我們有我們的規定,你們也有你們的規定,我們的人到你們那裏,也要遵守你們的規定。”
“可……”他看著她美麗的笑容,不知該說什麼好。
“陳大龍同誌,你就安心在這住吧,雨一停,我們馬上會讓你們走的,中國有一句古語,天留人不留!”
“此話差矣! 是人留天不留! ”
“意思差不多。再說了,我們的夥食不好嗎?”
“正因為夥食太好了,所以雨老下個不停!”
“哈哈!”她爽朗地笑了,“這不合邏輯。”
她連中國古語的意思都說反了,還知道合不合邏輯,陳大龍心裏說著,可也拿她沒辦法。於是又懇求地:“烏裏揚諾娃同誌,有什麼書看嗎?當然,是中文的! 要是有紙和毛筆就更好了?我天天在這兒,除了吃就是睡,你們這是養豬呢?”
烏裏揚諾娃又笑了:“有,有! 我有一本茅盾先生寫的《子夜》,中文版的,毛筆和紙我可以想辦法。”
“太好了!多謝,多謝了!”
書、毛筆和紙很快送來了,陳大龍樂得象個孩子,搓著手笑個不停,連聲地:“你可真是我的知音啊,謝謝了! 有機會你到我們那裏了,我也會好好款待你的!”
烏裏揚諾娃臉騰的一下子紅了:“你真的當我是你的知音?”
“沒錯!”
她有些結結巴巴地:“可,可我們才認識沒幾天啊?”她所學的中文,對“知音”一詞的理解是彼此相愛的人,情人。
陳大龍這才知道她理解錯了:“哈哈, 哈哈!”笑個不停,看著她不好意思樣子,好不容易止住笑,“烏裏揚諾娃同誌,你理解錯了。知音也,有你想的那個意思,還有知道對方心裏想要什麼,就拿來什麼的意思?”
她還是不明白:“這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想了想,也覺得沒解釋清楚,“咳! 跟你說不清楚, 就是那個意思,不, 不是那個意思! 是……”不知說什麼好了。
烏裏揚諾娃紅著臉走了。
雨總算是停了,太陽從雲縫中露出了笑臉,陳大龍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一輛吉普車拉著他和森田一郎、謝米諾夫、烏裏揚諾娃直奔機場起飛線。
陳大龍客套地說道:“多謝這幾天蘇聯同誌對我們的照顧!”
烏裏揚諾娃笑盈盈地:“都是同誌,何必這麼客氣?”
停放在起飛線上的九九教練機被粉刷一新,被打壞的後座艙蓋換上了新的,與前幾天相比完全是兩樣,陳大龍和森田一郎感激地看看謝米諾夫和烏裏揚諾娃。
謝米諾夫說道:“飛機我們徹底檢修了一下,能換的零部件也換了,這飛機都該進博物館了,但日本人的工藝還是不錯,隻是能換的太少。”他說的是俄語,烏裏揚諾娃給翻譯過來。
他接著說道:“油箱已經加滿了,航線昨天晚上也給你們標明了,可以順利飛回去的。”
“謝謝,謝謝蘇聯同誌!”
“大龍,你的著陸動作很漂亮,很規範!”這幾句他說的漢語。
“是嗎?等我飛出來了,我們在空中切磋切磋?”比劃著摔跤的動作。
“願意奉陪,空中你不是對手!”
“那不一定,出水才見兩腳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