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糧食風波(1)(1 / 3)

大許家鎮,街頭巷尾,老百姓都在傳“陳大龍就在城裏。”

大塚武夫坐在他的司令部裏,辦公桌上擺放了5、6張新的紙條,上麵都寫有“八路軍特務連陳大龍”,字跡各異,顯然不是出自同一個人,這其中有陳大龍寫的,有的不知是什麼人寫的,還有一張明顯看上去是小孩子的筆跡。大塚武夫從書法功底上認出了其中的一張是陳大龍寫的,他又把以前的幾張紙條拿出來。從書法的角度講,他很是欣賞這幾個字,他認為八路的低級軍官是不可能寫出這麼漂亮的字的,可是這特務連又作何解釋呢?陳大龍始終神龍見首不見尾,前幾天本想設了一個局引陳大龍上鉤,結果卻是國民黨孫惜墨自願上鉤了。作為本地占領軍的最高指揮官,這幾個字又著實讓他頭疼。他陰著臉看著這些紙條,由欣賞變成了焦慮,又看到其它幾張字跡各異的紙條,本來發青的臉色變得紫漲起來。他甚至猜測陳大龍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八路軍的所謂全民抗戰的一個策略。他料定這個“八路軍特務連陳大龍”的紙條以後將會不斷出現,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將是一種非常可怕的結果,他越想越氣,一把把其他的紙條全都劃拉掉地上,抽出戰刀一陣亂砍。

一個日本軍曹進來報告:“糧食隻能維持3天的了,附近老百姓都在搞堅壁清野,很難籌到糧食。”

又是一個難題,他料定這與特務連或者是陳大龍有關,骨子中的大日本軍人的武士道精神刺激著他要與陳大龍見個高低,不管他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

他想了想:“地主家的去要!”

八路軍特務連也麵臨著糧食短缺問題。

陳大龍此時端著一碗稀稀的玉米糊糊,坐在桌旁,這玉米糊糊稀得不能再稀了,野菜葉都沒多少。他用筷子攪了攪,沒喝兩口,心情沉重地放下碗,走出門去。他來到飲事班駐地,隻見一口熱氣騰騰的大鍋,裏麵的玉米糊糊同陳大龍碗裏的一樣。他坐在一個木凳上,對飲事班長說道:“老於,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連長,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去年雖然糧食收成不好,但也不屬於災荒之年,老百姓把糧食都省下來送給我們部隊了,寧願自己吃野菜、樹葉、柳芽,甚至樹皮。前兩天村裏的趙大爺背著一袋玉米棒子要給我們。我說:你們一家六口人,可就剩下這一袋玉米棒子了,我們說啥也不能收!他說:你們給俺們打仗,又幫俺們幹活,怎麼都是一家人啊!死活非要我收下!”

“給老人家錢了嗎?”

“給了,隻多不少!連長,不光咱們這個村,我們連駐的幾個村的糧食都非常緊張!”

他點點頭,沒說話。從飲事班出來,回到了連部,林小衝也跟了進來:“連長,上午幫鄉親們幹活,二班一個戰士累暈倒了……”

陳大龍打斷他:“別說了,我知道了,不是累得,是餓的!”

兩人沉默片刻,他想了想:“教頭,工作安排調整一下,幫鄉親們幹活盡量安排在早上,趁天氣不太熱。部隊訓練適當降低強度,多安排消耗體力少的射擊瞄準訓練。警戒任務可不能放鬆,如有敵情按預定方案撤退。近期先不安排作戰行動。”

“是!”

外麵傳來一陣馬蹄聲,林小衝:“是指導員回來了!”

他倆急忙走出屋,隻見夏長富和通訊員牽著馬進了院子,陳大龍緊走兩步,問道:“怎麼樣?老夏,有收獲嗎?”

夏長富陰著臉搖搖頭:“讓我先喘口氣,喝口水!”進到屋裏,他從缸裏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用袖子抹抹嘴,氣呼呼地:“這個混帳地主老財,簡直就是個榆木疙瘩腦袋,油鹽不進!我好話說了一大車,嘴都說幹了。他倒好,顛過來倒過去就一句話,沒有糧食。氣得我茶水都懶得喝他的!”

陳大龍有些疑惑:“地主家也沒有糧食?”

“不可能!你想啊,他彭先祖是這一帶遠近有名的大地主,他家裏沒有糧食,鬼才相信!別的不說,他兩個老婆,外加一大家子傭人靠什麼養活?我趁沒人時,問過他家裏的傭人,一個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說話,分明是不敢說!”

“此人不是我們統戰工作的重點嗎?上麵說他還是積極支持抗戰的?”

“那倒沒錯!兩個女兒都參加咱八路軍了,還捐了十幾隻槍,可一提糧食,說再多的也沒用!”

“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們不能再讓老鄉們從自己牙縫中擠出糧食給我們!也不能總是讓戰士們餓肚子,那樣哪還有體力跟鬼子拚刺刀呀?明天我再去冉莊一趟,會會這個彭家大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