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班的時候,路書秋果然看到易葉略顯紅腫的眼睛。
“早啊,路秘書。”他心情很好地打招呼。
“早上好,老板。”路書秋微笑著回答。
過了一會兒,拿著一罐冰汽水敲了他的門。
“進來。”
路書秋推門進去,他一身正黑色的西裝,端正坐在那裏,正要低頭看著文件。
濃眉高鼻,麵目俊朗。
路書秋一下子看得有些走神。
直到他抬頭,問,“怎麼了?”
她這才回神,“哦。”抬手遞給他綠色瓶身的汽水,“我想你可能需要這個。”
易葉接過來,眉頭疑問地輕揚,“我不渴。”
他無意識的動作在她看來居然充滿了吸引力。
就好像是彌漫煙霧裏的一縷清光,細微卻足夠動人。
“不是。”大清早上居然犯起花癡。她移開眼,解釋說,“冰水敷下眼睛,對消腫有好處。”
易葉的表情一瞬間的明了然後有些別扭,“誰說我要這個東西了,路秘書你未免太自作聰明。”
嫌棄地將汽水往桌子上一丟,金屬刺溜溜地滾過去,眼看就要滾下桌子。
一隻素白的手敏捷地接住,利落地轉個向,又輕輕放在桌上。
她抬眼直視過去,“老板,身為秘書,自然要比上司多想一步對不對?我知道老板你現在‘不渴’,但不代表你等會兒不渴對不對?”
她眼神沉靜,裏麵絲毫沒有笑話的意思。
易葉看著她一會兒,長臂一身,汽水又到了他的手裏。
路書秋轉身欲走,卻見他坦然地揚起脖子,身體往後靠,真得就著冰冷的罐子敷起來眼睛。
“出去記得關門。”
路書秋微笑著答,“是,老板。”
輕聲走出去,帶上門。
熬夜一宿的某男人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感受著涼意,嘴角也隱約帶著笑意。
那個意大利的華人果然是外國人做派,十分守時。約在十點,不早不晚,兩個人向著這邊走來時正好十點整。
“你好,是鍾先生嗎?”徐珂用英語提問。
兩個男人,一個棱角分明,小麥膚色,看著沉默冷峻。另一個帶著眼鏡,皮膚白一點,斯斯文文的樣子。
斯文的那個禮貌一笑,“徐秘書是吧,我是陳速,這是我的老板鍾先生。”
徐珂對他能叫出自己有些意外,卻沒有顯示出來,也禮貌卻不失熱情地說,“陳先生你好,鍾先生你好。請往這裏走。”
路書秋走過來,看見一個冷峻的男人忽然盯著自己看,心裏一陣發毛。
“路秘書。”徐珂叫她。
路書秋走過去,“徐秘書。”
徐珂給她介紹,“這兩位是中原集團的鍾先生和徐先生。”
“鍾先生好,徐先生好。”
那個盯著自己看得叫鍾原,就是易葉口中的意大利華裔,今天要來談大生意的客戶。
這麼重要的人物,自己在他麵前可不能露怯。
想到這裏,路書秋平靜地對上他的眼。
他眼裏有些極淡的差異,一閃而過,再看卻一點痕跡都沒有。
“走吧。”他說了一句話。
徐珂和路書秋都疑惑地望過去。
陳速淡淡笑著解釋,“我老板說,希望盡快和易先生談合同的事情。”
“我也是這麼想的。”一個愉快的聲音從邊上傳來。
易葉衣著翩翩地走過來,伸出手,“鍾先生。”
“易先生。”鍾原也伸出手。
兩人的手短暫地握住,又鬆開。
路書秋眼睛垂下來,沒想到機車男意大利話說得還不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路書秋從來沒有覺得時間是這樣的磨人。她時不時地看向會議室的門,然後又瞧瞧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