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說著抱歉,眼裏的嫉恨和快意卻毫不掩飾。
路書秋已經將身上外套脫下來,擰眉看向她。
聽到動靜的白印懷放心不下立刻趕來。
秦天看著心上人隻是欣喜出聲,“副經理……”
白印懷卻不看她,“書秋。”
秦天臉色又一白,手指甲攥在手心握緊。
白印懷走到路書秋身邊,看著她脫下的外套和身上的酒味。
走近一點還能看到她白皙的脖頸上有隱隱的紅色水漬。
他俊雅的眉頭立刻皺起來,“怎麼回事?”
路書秋雙唇緊閉,眼瞼抬了抬,神色平靜地開口,“沒什麼。秦小姐不小心把酒灑了而已。”
秦天聞言一愣,她為什麼要撒謊?
白印懷那麼聰慧的一個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她說的不是實話。
不小心灑酒,怎麼會往人後頸灑去?
但她都這麼說了,他也不戳破,隻是目光有些冰冷地看了一邊還拿著空酒杯的秦天。
“秦小姐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這麼莽撞?”
秦天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裏有些發涼,麵色卻因為他意有所指的責備漲得通紅。
“我……”
路書秋卻按著他的手,“算了。不是什麼大事。我裙子沒事,就是外套濕了而已。別說了,等下遲到就不好了。”她說完鼻子忽然一陣癢,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她正覺得失禮,肩頭上忽然一暖,抬眼就對視一雙淡色而溫柔的眼睛。
白印懷眼神關切,“別著涼了。”說完還將她夾在他寬大西裝裏的碎發理了出來。
“嗯。”路書秋雖然害羞,心裏卻暖暖的,“我們走吧。徐經理和江童還等著呢。”
“好。衣服給我吧。”白印懷接過她手中被紅酒打濕的外套。
兩人並肩著就要離去。
被徹底忽視的秦天氣得大叫,“副經理!”
白印懷腳下未停,徑自往前走。
“副經理!我,我真的是不小心的……我,我給她道歉還不行嗎?副經理!”
她不停叫喊,到最後都有些哭音。
路書秋沒法當做聽不見,她微微側頭看著身邊一臉平靜的男人,“印懷,你不打算理她嗎?”
白印懷聞言也側過頭,說了一句,“她不是不小心灑酒嗎?你不怪她,我又有什麼立場責怪?所以我沒有理由要理會她吧?又或者,她那杯酒是故意往你身上倒的,是這樣嗎?書秋?”
他強大的邏輯聽著明明哪裏不對,卻又讓人無從反駁。
路書秋仔細想了一下,有些被繞暈,癟癟嘴,小聲嘀咕,“隨便你。又不是叫我。”
白印懷耳朵極尖,“什麼?書秋,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路書秋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你聽錯了。”
“是嗎。”白印懷麵容淡淡。
路書秋不住地點頭,沒有看到白印懷嘴角淡淡的笑意。
徐克和江童也是等候多時,看著兩人出來,徐克說了句,“老白啊,怎麼這麼久?”
路書秋剛想解釋,白印懷先開口了,“有事情耽擱了一下。”
徐克也沒說什麼,隻是招呼一聲,“上車吧。”
兩人坐上車後,江童探詢的目光時有掠來。
路書秋被瞟得有些鬱悶,小聲開口,“你幹嘛?”
江童眸色淡淡,“這應該是我要說的話。”她吸吸鼻子,然後皺了眉毛,“八戒,你喝酒喝到酒桶裏了?”
路書秋咬牙切齒低聲回她,“沒有。我……”她正欲解釋,卻又感受到對麵白印懷的目光,就連坐他邊說的徐克也饒有興趣地看過來。
嚇得她立刻改口,“算了,跟你說也說不清。”
江童隻涼涼看她一樣,然後不著痕跡地挪了挪位置。
路書秋的臉色更臭了些,這個女人,這是在嫌棄她嗎?
車子平穩行駛,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路書秋跟著江童下車,徐克紳士地過來將手臂一彎。
路書秋還在發愣,江童已經非常自然地將手扣進去。
看著兩人並肩走過去,路書秋略一回神,自己眼前也出現了一隻外麵是白色上好西服的手彎。
路書秋抬頭,白印懷盯著她的眼,隨即略彎下腰。
像英國中世紀的騎士那樣謙卑恭敬,街上的流光裏,白印懷白玉的臉龐上也映著一些光亮。
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眼眸裏有流光閃爍,“路小姐,請。”
路書秋麵上揚起一個比燈火還要燦爛的笑容。她淑女的伸出手,學著江童的樣子輕輕扣在他的臂彎裏。
然後仰起頭,看向身邊的欣長男子。
“白先生,我們進去吧?”
白印懷眼角眉梢都是暖暖的情意,深深地看她一眼。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