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這位夫人果然聰慧過人。”
距離淩熙倩不遠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忽然傳來一陣刺耳難聽的笑聲。
緊接著便見那處黑色的牆壁竟像是被什麼人撕裂般,從中跳出幾名黑衣人。而那所謂的‘牆壁’被人收入手中,仔細看去卻原來是一大塊黑色的布。
整個酒樓後廳包括後廚內,瞬間多出二十多名氣血磅礴,一看便是武學不俗之人。
這些人人手一塊或黑色或灰色的術布,為首的黑衣老者聲音粗礪,一雙如鷹的鋒利灰眸緊緊盯住宗政夜軒,嘶啞的開口道。
“不知二位可有時間?老朽家中主上有請。”
老者的話音剛落,他身後的術士紛紛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那態度,竟是絲毫不由人拒絕。
淩熙倩下意識的就要挑眉,誰知宗政夜軒卻是溫柔的撫上她的眉目,在她耳側低聲輕語。
“乖,別因為不相幹的人影響了你的心情。”
說完,再次抬起頭時整個人已然冷酷如冰,一雙墨色的鳳眸似是蘊含無數寒冰,瞧得人頭皮發麻。
神秘老者被宗政夜軒那忽而外漏的氣勢壓迫的瞬間呼吸不暢,但他不僅沒有暴走,蒼老的雙眼中反而散發著灼灼亮光。
那眼神頗為詭異,不帶害怕反而隱含敬畏。
“還請兩位主子不要為難小的等人。”在宗政夜軒幽暗的目光下,神秘老者硬著頭皮開口道。
“這位夫人想必已經懷孕,不適合任何激烈的運動,所以……”
“所以你這是在威脅我?”低沉的聲音毫無溫度陡然在後廚內響起。
眾人隻覺渾身猛然變得冷颼颼的,在細細看去,整個地麵都結上了一層淡淡的薄冰。
而那白色晶瑩的薄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向前彌漫,眨眼間便將對麵的神秘老者凍得眉毛胡須處都染上寒霜。
老者那筆直的背脊幾乎在瞬間彎折,恭敬中帶著懼意快速道。
“老朽不敢,但主上有吩咐……今日務必要將您二位主子帶去問話。因此……”
神秘老者期期艾艾看了眼宗政夜軒,枯瘦的手掌在半空中一揮,便見他身後的術士全部左手揚起術布,做出一副要攻擊的樣子。
若是往日,就算這些人是蒼野國變化多端的術士,但在宗政夜軒這樣的絕對強者麵前也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但如今不同,宗政夜軒無時無刻都在顧忌著懷孕的淩熙倩。而這群人已經向自己表明不論如何都要讓他與那老頭子見一麵。
因此,為了杜絕一切可能讓自家娘子陷入危險的可能性,宗政夜軒收斂一身怒氣,頭一次怒極反笑。
“好,很好。既然如此,那娘子我們就去看看那老頭到底想幹什麼!”
“您……”老者一聽到‘老頭’二字,迅速抬首震驚的看向宗政夜軒,顯然沒有想到他早已知道了些什麼。
宗政夜軒攬著淩熙倩嗤之以鼻,示意眾人退後,二人這才走到中間。
“走吧。”
他輕飄飄的開口,俊美的麵容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幽深的鳳眸掃過卻帶著天然的尊貴傲然之氣,讓人不敢直視。
不愧是主上的兒子!
神秘老者眼神一閃,手上的動作越發尊貴。
“兩位這邊請!”
老者身後的人自動讓出一條道路,任由這一男一女帶著尊貴的氣勢,緩緩踱步而出。
走出酒樓,順著老頭的指引淩熙倩二人上了輛做工精致的馬車。
馬車內,入目的便是那柔軟的坐墊,以及將邊角打磨圓潤的矮幾。
矮幾上正放著新鮮的時令水果,色澤鮮豔誘人,一看就是貢品。
眼瞧著這一切,淩熙倩笑眯眯的掃了眼宗政夜軒,“這個老頭倒是有些心思。”
“誰知道呢。”宗政夜軒諷刺的勾勾唇,定定的看了眼淩熙倩,忽然湊上頭吧唧一口親了下她的側臉,一本正經道。
“娘子不用擔心,從此以後世間隻有一個淩熙倩的夫君宗政夜軒,與天月國或者蒼野國沒有任何關係。”
就算他是蒼野國的皇室血脈又如何?
疼他愛他的母妃已經去世,天月國的那位父皇對他算是有養育之恩,所以他在朝廷中的力量不是沒有撤退麼?
至於這位素未萌生的生父,抱歉,他宗政夜軒天身便冷心冷情,對這血脈關係並不感冒。
如今熙倩是他的娘子,而娘子懷中還有他與她的孩兒,這才是他宗政夜軒以後的未來,這才是他宗政夜軒真正的家!
“沒眼光的傻子,連皇子都不願意當。”
淩熙倩嘴裏說著,目光卻是亮晶晶的瞧著宗政夜軒,顯然對他說的話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