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因為慕容晞的一次次頂撞,對他已經很失望了,這次私挪國庫又是因為過去的舊戀人,這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讓他感到疲倦了。
而反觀慕容暄,這麼多年來,從未見他動情過任何宮女,又一直孝順聽話,自己也是親眼看著他成長的。
皇帝思念至此,便沉緩對梁公公道,“去擬寫廢儲詔書吧,明天在正陽門公布天下。”
慕容暄眼中閃過欣喜的笑話,盼了這麼久,鬥了這麼久,終於塵埃落定了,終究還是我贏了!
可正在梁公公鋪紙提筆時,忽然慕容晞闖了進來,慕容暄一見慌了,站起來斥道,“你已經被囚禁,還敢闖入父皇的宮殿,是想謀反嗎?”
“真正要謀權篡位的人是你!”慕容晞來到皇帝麵前跪下,高舉信封道,“父皇,兒臣接到一封密信,裏麵有奕王所犯的重重罪狀,請您過目。”
“奕王的罪證?”皇帝驚痛之下,接過信啟開。
慕容暄內心無比惶恐,不明白沈婉如已經死了,還有誰揭發他的罪證。
皇帝細細地看下去,臉上的烏雲濃布,怒意越來越濃,抬頭望向奕王,感覺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兒子似的。
痛惜地道,“原來你背著朕,犯下了如此之多的罪,你貪汙褻職,勾結商人,謀害太子,而朕一直被你蒙在鼓中,被騙得團團轉,若非這封信,朕真的要將江山交到你手中了。”
慕容暄知道大勢已去,隻得伏在地上痛哭起來,“父皇,是兒臣糊塗,兒臣雖然犯了許多錯,可對父皇的孝心天地可鑒,望父皇開恩!”
皇帝已經不想再看他的表演了,站起來衝侍衛道,“來人,打去奕王的王冠,剝去他的蟒袍,明日起發配嶺南。”
慕容暄癱倒在地上,抬起頭迎上慕容晞的眼晴,終於明白,其實自己一直沒有贏過,不管是皇權的鬥爭上,還是女人的鬥爭上。
夏青嬰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他,而沈婉如寧願血濺劍下,也保持著對他的忠誠。是這兩個女人保全了他的王冠。
慕容暄穿著單薄的衣裳,淒涼地走出養心宮大門,忽然一聲淒婉的聲音響起,“奕王殿下——”
他循聲望去,是林瀟站在那裏,她還是穿著一襲大紅的尚宮服,一如初見時般明豔動人,隻是此刻臉上掛滿了淚痕。
他看著這個曾經利誘威逼,後來又情不自禁愛上的女人,內心一陣鑽心的疼痛,自己曾許諾她的三千繁華,萬裏錦繡,終究成了一場空話。
他懷著無比的愧疚,也感到無比的狼狽,可表麵依然保持著高傲,仰著頭冷聲道,“不要再叫我殿下了,那是一種諷刺,我現在隻是一介平民,你還是離我遠點,另擇高枝吧。”
林瀟走到他麵前,含著淚眼望著他,“殿下,林瀟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無論你是誰,無論將來在哪裏,我都會跟隨你身邊。我現在就向皇上請求,出宮隨你去嶺南。”
慕容暄愣了一下,一股幸福感襲上心頭,可很快又沉下臉喝道,“你別傻了,我可能終身都回不了京城,嶺南那種地方窮山惡水,你住不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