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車,阿衡還有些暈乎乎。
不是去寫生嗎?怎麼還要坐車了?
阿衡苦著臉,抱著畫板欲哭無淚,在心中哀嚎,蒼天阿,大地阿,我真的不想坐車阿。
似乎察覺到什麼的阿澈轉頭。
“怎麼了?”少年清雅的嗓音悠悠傳來。
阿衡臉色難掩痛苦,又怕張嘴說不出話,就沉默著,抱著畫板不出聲。
阿澈思索良久。
“是,暈車嗎?”阿衡抬頭,看見少年亮亮的眸子,笑的眼彎彎看著自己,“我聽說,老人才會暈車的,阿衡,你是不是老了?”
說完,自覺好笑,又噗嗤笑出聲。
阿衡本來皺著的臉,看著阿澈笑的歡快,微微緩和了一些。
又實在是難受的厲害,依舊是垂著頭,默默不出聲。
再看阿澈,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個小巧的MP3,白色的耳機,掛到了阿衡耳朵上。
阿衡不解,望向少年,少年彎彎嘴角,笑的一臉燦爛。
“我聽說,音樂可以舒緩暈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然後就是如水般的音樂充斥了阿衡的整個耳朵。
從耳朵裏,流淌到腦子裏,再從腦子裏,流淌到心裏,滿滿的音符,隨著少年的笑意,帶著溫暖。
阿衡戴著耳機,看著少年的嘴一張一合說著什麼,阿衡聽不見,滿腦子都是貝加爾湖畔的旋律。
可是,卻能從少年一張一合的嘴型裏看出,他再問,阿衡,怎麼樣?好些了嗎?
好些了嗎?
阿衡,對未來惶惶不安,對家人小心翼翼,對喜歡卻不敢說出來的情緒。
好些了嗎?
阿衡不說話,看著麵前笑的山明水淨的少年跟著彎了眼。
“好。”依舊是軟軟的,帶著水鄉的柔情。
阿澈聽到了,安下心,隨著車晃動,阿衡睡著了。
阿衡醒來的時候,少年正瞪著眼睛看她。
阿衡嚇了一跳,普通話夾著鄉音語無倫次“怎…怎麼了…”
阿澈瞪著眼,看著阿衡“阿衡,你說,你該怎麼感謝我?”
阿衡不明所以。
“你看,你看,我辛辛苦苦帶你出來玩,你居然睡著了,還叫不醒,你知道把你弄下車,費了我多大的勁的嗎?”
阿衡驚覺,抬起頭發現已經離了晃晃蕩蕩的車。
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睡的很熟嗎?”
少年挑眉,阿衡又笑。
“以後隻要有用的著溫衡地方,赴湯蹈火。”
阿衡持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軟軟開口。
少年自覺好笑,看了一眼麵前的姑娘,笑了笑,又重新轉移了注意力,大大的眸子望著麵前的畫板,帶了幾分專注。
阿衡望著少年,畫板上已經初顯了山水的模樣,再看四周,不遠處是一片湖,靠近岸邊,停著一輪小小的皮伐艇。
阿衡坐在樹下,一張畫紙墊著的草地上。
於是,柔軟的心被觸動了,看那少年的眼神又溫柔了幾分,幾乎融到了骨子裏。
阿衡和阿澈回去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阿澈一路好心情,唱著悠揚的歌。
似乎是猜出了阿衡的心思少年,阿澈轉眸,看著抱著畫板的阿衡,大眼睛亮亮的。
“阿衡,我們怎麼回去呀?”
阿澈笑
阿衡……
阿澈笑的眼彎彎,手臂環繞著,枕在腦後“要不,走回去吧。”
阿衡抬起頭,滿眼都是期待“可以嗎?”
“可以阿,就是,有點久,嗯,一個,兩個,兩個小時吧。”
“阿澈,你真是……”
你
真是,討厭死了,討厭死了,那麼討厭,可我,卻那麼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