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見他所看見的,不知道他正在緊盯著的湖麵到底有什麼,但是依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裏果然有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東西,雖然看不見,但是直覺讓她隻要盯著那個方向就感到難受。

他右腿滑步後退半步,右拳收回到腰際,腰身側扭,左手橫在身前虛掩住右拳,以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麵對空無一人的池水。

一條細線出現在水麵,破開了好不容易恢複平靜的池水。細線延伸,向著岸邊的侯不夜而來。

侯不夜身上的炁驟然爆發,在盧悅月眼裏就像變成了實質一般的金色火焰在他身上燃燒,有些晃,眼睛一眨,火焰沒有了,似乎都是虛妄。

然而與此同時,侯不夜的右拳也揮出了,揮向一無所有的空氣。

打空了?

然而侯不夜的拳端忽然亮起,一閃寂滅。

“嘭!”

擊打聲隨之傳來。

水麵悄無聲息地泛起波紋。

盧悅月從地上跳起,一步來到水池邊,粼粼波光下,借著月光,盧悅月看到水池底部躺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痛苦掙紮,她的身體正在寸寸龜裂!

這不是水波造成的錯覺,由於隔著水麵,盧悅月都看不清水底女子的麵容,之所以能看出她在龜裂,是因為裂縫中正在冒著和剛才侯不夜身上出現過的相同的金色火光。

侯不夜英雄般掐腰站在池邊,盧悅月伸手穿過他的臂彎,靠上他的肩頭,兩人一起默默看著水中的女子痛苦地擺動著四肢和頭顱,徒勞地想要阻止無數條裂縫的擴大。

最後,一瞬華麗的碎裂之後,金光暴發,女子消失了,就像池底從來沒有出現過她一般。

“呀!”

盧悅月這才想起侯不夜的傷,這時再看去,翻開的皮肉已經複平,沒有鮮紅流血的創口,而是粉紅的嫩肉暴露在破開的皮膚下。

這就不像是剛受的傷,而是已經開始向愈合好轉的傷口,不過依然看上去危險可怖。

“你的傷!”

盧悅月忍不住再次驚呼!

“沒事,我體內的氣修補了一下傷口,不過我現在已經被榨幹了,一點氣都沒有了……”

盧悅月根本沒聽出來“氣”和“炁”的區別,而侯不夜也沒意識到自己剛才交代了老底。

此時的盧悅月還在糾結侯不夜是如何做到用炁治療傷口的,要知道隻有達到練髓境的老怪物才能生生不絕、自愈體傷、斷肢重續的。

再偷偷看去,和剛才所見沒有變化,看來真是停止了繼續愈合,這麼侯不夜不是隱藏的老怪物了?這大概是他的師門秘術吧。

姑娘停止了腦補,拉著男人的手臂追問:“剛才水池裏的是什麼啊?那個女人不是真人吧?真人怎麼會碎了?你是被它弄傷的?它還會再來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侯不夜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好像盧悅月也看到了襲擊者的樣子,於是他答道:

“那是一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