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想明白了,你回來吧。”
墨染目不轉睛的看著張遲遲,像是做了重大決定般,對張遲遲說下了這句話。
那日,張遲遲走了之後,墨染將自己鎖在了碧春院的屋子裏,整整三壇酒,喝的一滴都不剩,就那樣將自己關在那個屋子三天,每一時每一刻都在問著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那麼糾結張遲遲與程放之間的感情,墨染知道,他並非是不相信張遲遲,而是那天晚上,他在程放懇切的眼神中,看見了一份名為喜歡的東西。
曾經,墨染是個什麼都無所謂的人,可是自從張遲遲出現後,他心裏縈繞的那份熟悉感占據了他的心頭,令他想無限接近張遲遲,後來,第一次的身心相對,他才發現,自己早就已經對這個人情根深種了,是已入心便不能再去除的那種。
他不願張遲遲離開自己的眼神一步,更不願她的眼裏有著其他的任何一個男人,而現在,最讓他受不了的,就是他知道了程放一直存在於張遲遲的生命中,而且,程放與張遲遲所經曆的,是他墨染不曾有過的,最是這一點,便是叫他不能開懷起來。
墨染在程放的眼裏見到了那個名為喜歡的東西,那份喜歡是那麼地純粹,那麼地熱切,好似經久不衰,墨染很害怕,他害怕有朝一日,他不小心做了什麼對不起張遲遲的事情,張遲遲會拋棄他,走向程放的懷抱,這是令他抓狂,令他不悅的。所以,在張遲遲說了她與程放之間的事情的時候,他才會那般心事重重,才會對張遲遲有那麼一點點的不一樣。
可是現在,他已經想清楚了,這幾日,他想張遲遲想的發瘋,每到夜晚,總是會偷偷地來到將軍府的牆下,來回踱步著,冬日裏寒冷,墨染也是在牆下一直待到天明才離開。
聽到這句話,張遲遲看向了張淮言,而後對墨染說道:“這事兒,我自己不能做主,得回去問過爺爺,爺爺同意了,我再跟你回去。”
“爺爺怎麼會同意!”
言語之下,墨染急了起來,一直沒放下烙鐵的手舉了起來,看著那根烙鐵,張遲遲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被張遲遲這兩步給嚇到了的墨染還以為她在害怕自己,便溫柔道:“遲遲,你別退,我不急。”
聽著這話,張遲遲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才明白,墨染這是會錯了自己的意思,她下意識地後退是因為那根烙鐵啊,見墨染抓耳撓腮的樣子,張遲遲忍不住笑了一聲。
將剛剛後退的兩步補上,又走到了墨染的麵前,張遲遲笑道:“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墨染不解,道:“那你是何意?”
張遲遲看向他手中的烙鐵,努嘴道:“喏,是這個意思,怎麼,你還想一直拿著啊。”
墨染一時也沒反應過來,見自己手上還抓著烙鐵,一時間哭笑不得,將烙鐵扔回鐵爐中後,搓了搓自己的手,懇切地說道:“遲遲,你知道的,因為我一開始退婚的事情,害的你跳河了,爺爺對我早就沒了好印象,一直對我都是吹胡子瞪眼的,你現在在家裏,是爺爺巴不得的,他巴不得你永遠都不回王府,要是你真的回去問過爺爺的話,我怕,你真的就回不來了。”
張遲遲當然知道那位張老太爺對墨染的態度了,剛剛說要問過那位老太爺,也不過是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罷了,莫說這幾日裏墨染想她想的緊,就是張遲遲自己,午夜夢回的時候,心中所想所念,也全是墨染啊。
清早醒來,她已經習慣了身旁還有一個人,自從回了家之後,每每早上醒來,想去尋找墨染的身子,到最後隻摸到一場空,本還是迷迷糊糊想睡的,最後就是無奈地坐了起來,迫使著自己清醒了過來,這幾天裏,她也真的是沒睡好覺。
查看了胡朗一會兒的張淮言轉身說道:“是啊,遲遲,王爺說的沒錯,你要是真回去問爺爺,怕是爺爺是一千個一萬個不同意,趁你睡著,爺爺還能封了你的院子,叫你插翅難飛。”
張遲遲低眉思索了一會兒,故作無奈道:“那好吧,我就先不問爺爺了,今天就跟你回王府,等明日天明,我們一起回家,向爺爺賠罪。”
墨染笑道:“好,明日我陪你回,就是叫我在外麵跪上一個時辰我也願意。”
張淮言歎了一口氣,無奈道:“您是王爺,我們豈敢叫你跪著,你隻要對遲遲好,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聽到張淮言這樣說著,墨染道:“兄長,按民間一句,我是該你一聲兄長的,我既娶了遲遲,那便不再是宸王了,也就是張家的一分子,兄長和爹娘,無需太過尊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