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裏,墨染將人穩穩地放到了榻上,撤去了鬥篷後,這才拿過了被張遲遲死死抓住的藥酒。
看著這二人進了屋,綠蟻和秋月本想跟上來的,蘇恪在她們身後將她們攔了下來。
“蘇恪,你讓我進去。”
蘇恪擋在了綠蟻的麵前,看著綠蟻急切的樣子,他搖了搖頭。
秋月湊在綠蟻的身旁,對蘇恪說道:“這裏是碧春院,你快讓開,我和綠蟻姐姐還要去服侍王妃。”
一向冷冷地蘇恪看著綠蟻,眼神溫潤了不少,但是他的語氣卻仍是那麼堅定,“這裏是王府,碧春院是王府的。王妃有王爺照料,不需要你們進去服侍。”
“你……”
“秋月,算了,我們回去吧。”
綠蟻打斷了秋月,她知道秋月看不上蘇恪,甚至還有點討厭,她不想秋月和蘇恪起爭執,況且蘇恪說的也沒錯,這裏是王府,那便都要聽王爺的,既然身為王妃的自家小姐有王爺親自照料,那麼也就無需她在進去礙眼了。
在蘇恪稍稍鬆動的眼神中,綠蟻拉走了秋月,見她們兩個人的身影在轉過回廊後消失了,蘇恪轉過身將房門輕輕關了起來。
坐在張遲遲旁邊的墨染將她的衣袖撩到了肩膀,看著手臂上的淤青,心裏又心疼了起來,抬眼看了一下依舊風輕雲淡的張遲遲,墨染問道:“肩膀上的傷好了嗎?”
張遲遲點了點頭,回道:“已經好了。”
墨染將藥酒倒在掌心,來回揉搓了一下後,這才輕輕按上了張遲遲那淤青的地方,一邊揉著,一邊問道:“疼嗎?”
張遲遲:“不疼。”
就這樣無聲地按揉著,過了好一會兒,墨染才開口道:“上次,對不起,是我錯了。”
張遲遲偏頭看向墨染,微微笑道:“上次什麼呀,我都不記得了,你突然跟我說什麼對不起,還你錯了,你倒說說你哪對不起我了。”
“我……”墨染低頭小心翼翼地揉著,剛想說出那件事,但是細想之下,才算是琢磨明白了張遲遲話中的意思,他唇角彎了一下,順著張遲遲的話頭說道:“是我記岔了,沒有什麼事,還有啊,我可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張遲遲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說道:“本來就是,你要是敢做對不起我的事,爺爺可不會放過你的。”
手上已經揉好了,墨染拿過帕子擦了一下手,看向張遲遲,道:“就算沒有老將軍,我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好了,腿上怎麼樣?”
“腿?”張遲遲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我還沒看呢。”
說著,墨染便撈起了張遲遲的左腿,放在了自己的雙腿上,眼看著墨染就要撩起裙子,張遲遲傾身過去,死死地按住了裙角,急切道:“不用看了,我腿沒事。”
看著張遲遲這般阻攔著,墨染本想強硬一點的,可是想到那日之後的慘狀,他妥協了下來,輕輕拍了拍張遲遲按著裙角的手,墨染的手便隔著衣裙,給她按了起來,一邊按,一邊問道:“疼嗎?這裏疼嗎?”
一連問了很多遍,張遲遲的答案都是沒有,見她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墨染這才算是放心了,將她的腿放下去之後,墨染認認真真地看向了她。
一直低頭整理裙子的張遲遲抬起了身子,本想偏過身子想跟墨染說句話的,可是在看到他那般熱切的眼神後,腦袋一空,想說的話在嘴邊消散了開來。受不住墨染這樣的眼神,張遲遲首先敗下了陣來,她微紅著臉將頭轉了回來,將自己的目光定在了屋中的暖爐上,看了一會兒之後,眼神飄忽不定了起來,腳也在不安分地動著。
就這樣過了好長時間,屋中的溫度慢慢上升,自然也加熱了二人之間的氣氛,張遲遲用餘光瞥到墨染還在看著自己,她極不習慣地摸了摸後頸,而後說道:“怎.……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墨染輕聲回道:“有東西。”
“啊?”隻是隨口一問的張遲遲趕忙轉過身子看向墨染,伸手在自己的臉上胡亂摸著,“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啊,在哪啊,你快幫我弄掉。”
墨染唇角微揚,伸手撫上了張遲遲的臉頰,細細摩挲著,整個目光中都是無比的深情,剛剛還在著急的張遲遲在墨染的溫潤下,安靜了下來。
墨染的手在她的臉上停了下來,看著張遲遲的眼睛,柔聲說道:“有我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