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沒有光亮的白日,隻有陰暗的黑夜,可是對我來說黑夜就已經足夠,再多的陽光對我來說也不足以形容我的人生。
老友問我,你究竟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行業,堅持了十年,我搖搖頭,回答:與其說我選擇行業,倒不如說是這個職業選擇了我。
就像人生,都是早已注定好的,無論你幾經波折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
每日我麵對的屍體甚至比和我接觸過的活人還要多,我從不相信有解決不了的案子,正猶如別人給我的評價——可以讓死人開口說話的法醫。
我是唐睿川,鹽城刑警大隊的一名法醫,十年來,我參加過各種案子,可犯罪現場和你們看到的電視情節可不一樣。
“川,有案子,局長親自督辦,上頭都派人下來了。”說話的是警隊隊長張岩,他是這次案子的負責人,也是最經常和我搭檔的同事。
見我有條不紊的準備著東西,張岩急促的跟我描述現場大概的情況。
“死者已經腐爛,裸體,發現屍體的地方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在鄉結合部的一條小路邊挖出來的,確切的說是被狗拽出來的。”
到了發現屍體的地方,穿好防護服走近時,我隱隱約約覺得一陣發冷,突然傳來一陣犬吠聲,我回頭一看,那邊的老頭兒還在拽著愛犬。
那是一隻黑背,耳朵警惕得豎著,看著我的方向,狂吠,口水粘液在它的牙齒上粘連。
我摘下眼鏡,和這隻黑背對視數秒,它縮著頭趴回了主人身邊。
張岩看了看我,我訕訕的笑了笑,說道:“幹活了!”
張岩接過手下遞來的現場勘察資料,然後一邊看著資料,一邊詳細的說起了死者的情況。
“死者是名男性,約28歲左右,身高一米七五,身份目前還不確定。”
我看了看死者的手部發現,他的臉的確很年輕,可手部一直到胳膊處的皮就好像抽幹了血的老人手,皺皺巴巴,幹枯的像老樹皮,好像是胳膊完全不是這個人的。
“28歲?我看未必,昨天下過雨,這土被衝掉了一部分。”
說完,我又看向一邊的老者,以及他拽著的那條黑背。
“想必這老人經常來遛狗,要不這黑背也不會今天才發現,從腐爛程度上看,死亡時間大概已經差不多一個星期了,你再看這手臂,整條胳膊就像被抽幹了血,正常殺人拋屍,還會抽幹一部分血再扔掉嗎?”
我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而且你再看看,按照屍體現在的樣子,又怎麼判斷死者的年紀?”
小黑猜測的回了一句,“會不會是邪教啊?”
張岩氣的罵了一聲:“滾一邊去,我看你像邪教,你去排查一下附近的監控,這旁邊就是高速路,來往車輛每天不少,還有來回一周內的交通監控錄像,看是不是存在死者是被拋屍的可能。”
小黑是張岩的手下,收到命令後就走開了。
張岩若有所思的想要開口,看了看我,猶豫了一陣,就說道:“川,你說,這是不是……”
我打斷他的話,說道:“別吵,讓我自己好好看看。”
張岩看到我滿臉嚴肅的樣子,直接用手捂住了嘴巴,等到看完了屍體,我站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思忖了一會兒,就說道:“晚上十二點,你和我再來複勘一次。”